( ) 萧寒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成为一个心理医生……
而且,这个职业,他干的似乎还不很错。
看着尉迟恭与刘弘基,段志玄等人谈笑风生的模样。
李世民好几次都狐疑的瞅向萧寒,只是都被他不动声色的避了过去,他可不想被小李子当成一个合稀泥的家伙。
说起来,李世民身上的伤好的很快,没用几天的功夫,就已经好了大半。
这让擦破点皮,都要疼上三五天的萧寒格外羡慕,私下里看李世民就跟看到小强一样。
时间,慢慢的过去。
炎热的夏季眼看就要结束,但是关中随之而来的秋老虎却让人更加难受!
明明一早一晚都已经凉爽了下来,可是一到中午,整个大地就跟被扣在蒸笼里一样,闷得人连气都喘不上来!
外面大树上的知了,现在都没日没夜的叫着,好像它们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一样,想趁着这最后的时光,多留下一点自己存在的印迹。
在华丽异常的洛阳皇宫中。
王世充感觉自己就如同这些烦人的知了一样,剩下的生命已经屈指可数!
送给窦建德的信石沉大海。
偷偷搜集起来,准备运往洛阳的粮船也被王君廓劫走。
他最后的根据地,襄阳以北的徐州,亳州,也全部投降了唐人。
如今的洛阳,就是一个孤零零的城堡,坐落在唐人的重重包围之中。
“皇…皇上……”
就在王世充心烦意乱之际,大殿外面,一个宦官快步跑了进来。
他小心的绕过了堆在大殿中央的冰山,一头拜倒在了王世充面前,瘦弱的身体瑟瑟发抖!
王世充睁开充血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回陛下……”
宦官的脑袋紧紧顶在地上,声音颤抖着道:“刚刚,兵部侍郎曲阳企图携带细软逃跑,被外城的禁卫军抓住,该如何处置,请皇上示下。”
说完这句话,宦官就认命一般的趴在地上,这些日子,陛下已经为此打杀了好几个宦官,他觉得自己很可能就是下一个倒霉鬼。
“曲阳?哼哼,他也要弃朕而逃么?”
宦官想象中的暴怒没有出现,不过他的心里却越加惶恐起来,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因为他很清楚,皇帝越是这样,那内心的火气便越是惊骇!
果然,就在这句话说完之后,刚刚还平静无比的王世紧接着就站了起来!
他随手抄起案子上的玉石笔筒,狠狠地就惯在了宦官身边。
上好的玉石笔筒顿时被这一下砸的粉碎,那些贡品狼毫笔更是四处飞溅!
“杀!夷三族!”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王世充扭曲的面容就跟恶鬼一样!
“喳!”
宦官被王世充都快吓尿了,不顾一身的玉石碎屑,慌忙站起身来,飞快倒退着出了大殿。
等到宦官走后,一时间,空旷的大殿里只剩下王世充粗重的呼吸声,似乎那座高高的冰山,也无法压抑住他心中的怒火!
“哈哈…哈哈哈……都以为朕必败么?都想去投靠新主子?!
那好,那朕也不对你们客气!从今以后,朕实行连坐制!
一人逃,十人连坐!十人逃,一坊连坐!且看看是你们跑的快,还是朕的刀快!”
王世充歇斯里地的叫声终于从大殿传了出去。
外面当值的带刀护卫听见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睛中,都是满满的恐惧!
如果说,洛阳城的王世充是一个被围在中间的困兽。
那么李世民这个猎人,其实也并不好当。
洛阳城实在是太坚固了,坚固的让人绝望!
在将周围扫荡一空之后,李世民就帅领着十万大军,驻守在洛阳城外。
这些日子, 经过几次强攻,唐方兵将折损不少,可洛阳城却依旧如故,看不出半点要沦陷的可能。
“时间拖得太久了!”
洛阳城外十里,中军大帐内。
李世民远远眺望着那座巍峨如高山般的城池,心里全部都是深深地挫败!
他本以为,洛阳城在断粮之后,会很快衰败下去。
但是没想到,这么多天过去了,洛阳城依旧是那根最难啃的骨头。
让所有人垂涎三尺,却又无能无力。
外面马蹄声急促,一个头插红翎的信使飞快的将一封书信承了过来。
李世民只是扫了一眼信的封面,就知道,这是李渊又一次在叫他班师回朝。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长安现在有多艰难。
如今,自己几乎动用了全大唐一半的兵力在围困洛阳!
由此造成的关中兵力空虚,西边的突厥已经瞅准时机,好几次大军压阵!
在这段时间里,全靠着平阳公主在苦苦抵抗,以及唐俭等人的重礼贿赂,这才没有让突厥人踏进关中。
同时,李世民还知道:河北的窦建德最近也在加紧召集训练兵将,制造武器。
很有撕毁条约,与大唐开战的可能。
召集了所有的将领,李世民面无表情的把长安来的信传给他们:“如今之事,我们是战,还是退!”
大帐内,屈突通年纪最长,他第一个接过信,匆匆看了一遍,然后就把信传给下一个人,他自己则闭上了眼睛,像是在思索什么。
这封信的内容并不多。
所以盏茶功夫,所有人都看了一遍,只是面对着李世民询问的目光,始终没有人吱声。
只不过,在这个时候,不吱声,就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眼前的这些人,如今也想退!只是碍于情面,谁也不肯做那出头鸟罢了!
“蒋国公如何来看?”
见所有人都在沉默,李世民皱着眉头,将目光放在了屈突通身上。
屈突通眼皮微微颤动一下,他睁开眼,看了看李世民,又看了看周围的将领,终于叹了口气说道:
“秦王陛下,依你看,我们要拿下洛阳,需要多久?”
李世民沉默片刻,答道:“依现在看,需要最少一年!”
屈突通点点头,像是表示同意,他又问道:“那我们被牵制这一年,关中可否抵挡得住突厥铁骑?又或者,窦建德大举来犯,我们被前后夹击,有获胜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