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啊,不要!”
麻杆那里想到眼前这个唐人将领竟是说砍就砍?连句废话都没有?
当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劲风,鼻端甚至已经嗅到死亡味道的麻杆再也顾不得逞强,直接双腿一软,裤裆瞬间湿了一片!嘴里也是不由自主的用唐话大喊了一声!
“唰……”
一瞬间,长长的马槊在空中停了下来!
此时,那锋利的槊刃几乎已经贴在了麻杆的皮肤上!一条淡淡的血线隐隐从他的脖颈处冒了出来。
“嗯?你竟然会说唐话?”
马上的刘弘基擎着长槊,有些意外的看向下面的麻杆,在他手中,那几十斤重的马槊却轻的仿佛一颗稻草,笔直的悬在麻杆的脖子处!
“会……”
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的麻杆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从脖子处传来的冷意,让他现在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生怕一个不好,对方手一抖,自己的脑袋就此跟脖子分了家。
“哦?”
听到麻杆会说唐话,刘弘基眉头一松,手中长槊收回,正待要继续问话。
突然间,一个弱弱的声音却从地上传来:“咳咳,将军,唐话我的也会!”
“噗……”
听到这个声音,刚刚还在庆幸捡回一条命的麻杆险些当场一口老血喷洒出来!
大哥,别闹好不好!
自己这眼看要玩完,就指着给人当翻译这点作用,好换回条命呢!
可你丫的也太无耻了吧,连这都抢?难道好好的趴在地上当俘虏不行么?!
不用问,这说话之人,正是从一开始,就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冬瓜!
现如今,虽然他的一身肥肉仍旧抖个不停,但那双绿豆大的小眼,却明显有了丝希望,而不是像开始发现唐人骑兵时的那般面如死灰。
“哦?怎么,你也会?”
刘弘基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在这时捅瘦子一刀!不禁玩味的看向这两个人。
“姓金的!”
麻杆此时真的快要气疯了!要不是看刘弘基还在旁边,他此时真的想冲上去,一脚将冬瓜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踢死……
亏得自己平日里还把他当成兄弟,啥好事都忘不了他的一份,可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就是这样对待兄弟的!
而与麻杆恶狠狠的看向冬瓜一样,此刻,冬瓜这时也在看向麻杆。
不过不同于麻杆眼中的愤怒,悲哀。
他的目光倒是带着些胆怯,又有些理直气壮。
唐人有句话说得好:死道友,不死贫道!
冬瓜可不想死,最起码,他不想这么年纪轻轻的就死!
他可是家族里的嫡子,偌大的家业还等着他继承,要是现在死了,那不就全便宜家里那个庶出的混蛋了?
所以但凡有一点希望,冬瓜此时也要紧紧抓住!
“你们两个都会说唐话?可我只需要一个人就可以了,这可怎么选?”
看出冬瓜和麻杆两人眼中的愤怒与不甘,正闲得蛋疼的刘弘基又贱兮兮的在旁边添了一把火。
果然,等他这句话后,这两个高句丽军官立刻像是抓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般,开始争先恐后的向刘弘基夸奖自己的好处,同时又贬低对方的缺点!
从胆小懦弱,到贪财好色,吃空饷,收贿赂,最后甚至连对方小时候爬墙头,偷看寡妇洗澡的事情,都被拿了出来,只求眼前这个唐人的将领能够将自己的命留下,然后将对面那个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混账东西剁了喂狗!
“先别说那个,你们偷看的那个寡妇,漂亮不?”
拱完火的刘弘基在一旁听的是津津有味,他甚至已经跳下了马,凑到了这二人中间,时不时还插上一嘴!
要不是周围还跪倒一片人,估计他都要忘了这还是在战场,而不是某家茶楼饭馆。
“老刘!你在干什么?”
眼看着正说到关键处,又是一个声音,却从旁边传了过来。
等听到这个声音,几乎要将脑袋凑在一起的三人齐齐一怔,随即都抬起了脑袋,向说话之人看去。
就只见这说话之人穿着一套并不太合身的甲胄,脑袋上红肿淤青一片,就像是刚被人暴打了一顿般!
在他身边,跟着好几个亲兵似的兵卒,腿边还有一个畏畏缩缩看过来的渔家小孩。
猛的见到这样一个奇怪的唐人,麻杆和冬瓜不禁都愣了!
不过,此刻若是李石还在这里,一定会惊恐的认出:这位鼻青脸肿的大爷,正是当初害他们李家十万大军毁于一旦的恶棍!也是这些高句丽人此行的复仇目标,三原县,萧候!
说起来,萧寒这次之所以姗姗来迟,是因为此前骑兵冲锋,牛进达怕遇到危险,特意嘱咐将他留在最后。
而萧寒也深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对于老牛的安排从善如流!直到见大势已定,他这才带着小东愣子等人跑出来查看战果。
“咳咳…没事!我这不抓了两个能听懂唐话的舌头,正盘问着呢!”
刘弘基见萧寒面色不善,竟是感觉有几分理亏,尴尬的伸手抓了抓脑袋,不料却忘了脑袋上还扣着头盔,这一抓,却只抓了个寂寞。
“抓了两个舌头?”
萧寒狐疑的看了看刘弘基,又看了看前面这两个长相极具特色的家伙,然后开口道:“他俩叫什么?”
“他俩叫……喂!你们叫什么!”
刘弘基转了转眼睛,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听八卦听的连人家的名字都忘了问!于是立刻踹了冬瓜一脚!至于为什么踹他?废话,就数这家伙肉多,踹起来过瘾!
“我…我叫朴不成!”揉着被踹疼的屁股,冬瓜哭丧着脸答道。
“嫖…嫖不成……”
听到这个名字,刘弘基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古怪起来!
他用一种男人都懂的眼神看了萧寒一眼,然后强忍着笑容,问旁边咬牙切齿的麻杆:“你你叫什么?朴的成?”
“我…我不姓朴!”被刘弘基调侃了,麻杆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通红,像是受到了极大侮辱一般,咬牙道:“我姓金,名不够!”
“金…金不够?哦,怪不得嫖不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