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
这是当年韩愈在得知自己被贬后,以为这辈子都再回不到长安,绝望之下,给自家侄子写的一首诗,整篇诗中,充斥着无限悲凉之意,让人读后,忍不住潸然泪下。
不过,抛去韩愈可怜可悲的境遇,实际上,如果从长安算起,到潮州也不过两千五百里路。就算到如今的广州,也仅仅只有三千里。
可就是这两千多里路,在当时的唐朝,就足够让人绝望!由此可见,从萧寒口中说出的两万八千里路,估计早就就已经超出这个时代人的认知,也难怪年轻人会那般的惊愕。
“侯爷,你不是说这些海贼都该死么?那还留着他们作甚?扔海里喂鱼得了!”
大船船舱当中,马老六跟在萧寒屁股后面嘟囔个不停,他早就看那个姓乌的家伙不不爽了。
什么玩意!都他娘的当了俘虏,还敢摆臭架子,提条件,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不是?
“你想把他丢海里喂鱼?”
萧寒这时正饶有兴趣的抚摸着一门大炮,闻言回头瞥了马老六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可以,如果你能去那个地方把东西找回来,我立刻就把他剁碎了扔海里喂鱼!”
“我?”马老六被萧寒古怪的笑容吓得一个哆嗦,连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咳咳,侯爷别开玩笑了,我可去不了那么远的地方!”
“你去不了?那就老老实实替他准备东西!”萧寒哼了一声,没好气的斥道。
刚刚,他已经与那年轻人达成交易:自己会放他一条活路,并且给他准备船只,食物,饮水,甚至在其回来后,告诉他火炮的秘方!
而萧寒付出这么多,唯一要年轻人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横跨大海,去到海的另一面,替他寻找那些奇怪植物的种子!
这个交易很简单,也很粗糙!
起码在其他人眼中看来,如果自己是这个循府公子,那么在获得自由后,做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跑!能跑多远跑多远,什么交易?见鬼去吧!
只不过,让其他人大跌眼镜的却是:这位循府公子在确定萧寒并没有开玩笑后,犹豫片刻,就认真的做起了准备,小到吃食衣物,药品针线,大到船只人员,林林总总列了无数出来,倒真像要去万里之外的模样。
或许,在这些跌了一地眼睛的人当中,唯有罗士信,才明白年轻人为什么会乖乖听萧寒的话。
无他,唯仇恨也!
他恨萧寒,恨李世民,恨那个夺了他所有家产的庶子!
但是,在见识过萧寒的武器后,年轻人的一腔恨意,只能化为无尽的悲凉!
他是骄傲自大,但不是狂妄无知!在这种近乎无敌的武器下,年轻人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刀剑武器是那般的可笑。
所以,他的恨意,渐渐就变成了对这些武器的渴望!毕竟有了这种武器,不说抗衡大唐,就算年轻人想要去海外立国,也将变得轻而易举。
而萧寒,就是抓住了年轻人的这种渴望,让其乖乖走入了他的大网当中,心甘情愿熬的去做那只扑火的飞蛾。
就是不知道如果年轻人将来有一天真的成功回来,萧寒还会不会兑现他的诺言,将火炮的秘密告知于他。
关于火炮。
话说,萧寒原本不想铸造这种东西的,因为这时候的冶炼浇铸技术还不完善,浇铸个小型炮还凑合,但像是这种大件的铸造器具,基本都会有很多杂质,气泡,或者裂纹参杂在其中。
这些东西,如果存在于那些佛像,铜像中,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无非打磨打磨,上上漆就可以了。
但是要铸造大炮?那还是算了吧,一门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膛的大炮,鬼才敢用!
当然,萧寒之所以放弃做大炮,除了炸膛这个问题,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运输!
一门铸造出来的大炮,少说也得有几千斤,在这个没有汽车,没有公路的年代,要拉动几千斤的大炮满世界打仗?估计没打着敌人,自己先被累死了。
不过,因为种种原因,萧寒放弃了大炮,但火研院的那些疯子却不肯放弃!
自从萧寒那些小型铁管子研究成功后,那些疯子立刻擦拳磨掌的一头扎进了大炮的研究当中!
在这期间,也不知道炸掉了多少截管子,伤了多少人,他们才最终做出这些大炮的原型来。
这种新式的大炮抛弃了铁管,改而用了柔韧度,延展度更好的黄铜制作炮管,并且为了耐受火`药爆炸时瞬间产生的巨大压力,这些炮管都厚的离谱,哪怕最薄的地方,也得有一个拳头厚!
这样看来,一门炮的重量,最少也得有个两千斤,如果放在陆地上,别说马了,就连牛也拉不动!
好在,这些炮最终,都是装在这样的大船上,有了船只的承载,也算是给了这些大炮一个最好的归宿。
“大炮固定的不够牢固,最好用铁链拦起来,免的风浪太大时,撞到什么东西!嗯,这些沙袋不错,开炮的时候垫在后面,可以减少大炮的后坐力,就是这炮弹…怎么都是实心的,开花`弹没有么?燃烧`弹呢?”
抚摸着冰凉的炮管,萧寒努力回忆着当初看加勒比海盗时的画面。因为面前的大炮除了更大一些,其他倒真的跟杰克船长的炮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有些东西,真的可以借鉴一下。
“咳咳,什么是开花蛋?啥叫燃烧蛋?谁家鸡下的?”
马老六自从刚刚被萧寒怼了一句,也老实了一阵,生怕一个不好,也被萧寒发配到两万里开外!只是,当他听到萧寒的自言自语后,嘴贱的毛病又犯了,忍不住再次出口问道。
“飞鸡!”萧寒被马老六的问题问的哭笑不得,一边拍着冰冷的炮身,一边没好气的答道。
“飞鸡?会飞的野鸡?”马老六摸着脑袋,一脸的茫然,野鸡他吃过,还吃过不少,那玩意长得是挺好看的,但实际上又瘦又柴,没甚油水,赶不上家里的老母鸡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