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刘弘基从来都没想到:萧寒这个所谓的洒家,是真的很能洒!
被桌上的汤汤水水淋了一身,头顶上还顶着一坨海带的刘弘基只得无奈的放开萧寒,冲出房间跑去洗澡。
至于看似胜利的萧寒,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刚刚一不小心,被刘弘基逮住猛锤了一通,饶是人家已经手下留情,也足够他趴在桌子上半天直不起腰来。
“死老刘,下手这么重!嘶……疼!”
饭桌上,模样狼狈不已的萧寒刚呻`吟一声,突然就见到大开的房间门口,正有一个市舶司的小吏焦急的往房间里瞅了一眼,等发现里面的狼藉一片,又忙不迭的把脑袋缩了回去,但是人却没有离开,依旧在门口来回徘徊。
“进来吧!有什么事!”
没好气的朝外面吆喝一声,萧寒知道市舶司里的人,如果没什么事,是不会来找他的。
“呃,回侯爷话!”
果不其然,等听到萧寒的声音,外面的小吏立刻头也不敢抬的重新出现在门口,随即高高拱着手道:“衙门外面,有人求见侯爷你!”
“不见!”
“……”
或许是被萧寒这一声干脆利落的“不见”搞得有些发懵,小吏在原地足足呆了半响,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在后面低声的加上一句道:“可是,她说是您的故识。”
“故识?老子在岭南什么时候有故识?男的女的?”萧寒闻言,当即翻了个白眼。
他又不是董大,董庭兰,自认达不到“天下谁人不识君”的地步,既如此,那外面这个所谓的“故识”又是谁?该不会是什么别有用心之人,打着他的旗号,招摇撞骗!
“是…是个女的!”小吏汗颜,他也是没见过脾气这么古怪的上级,生怕一个不好,被他记恨上,所以赶紧又在后面加上一句:“据说好像是钦府的大小姐。”
“钦府大小姐,楚姑娘?”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萧寒也是一怔,这倒不是他没想过这人会来找自己,只是没想过她会来的这么晚!
因为原来,依照刘弘基说的,如果她是林海的未婚妻,那在昨天林海被抓紧来时,这小娘们就该跟在后头找来了,而不是到了现在,时间足足过了一夜,她才跑到这里见自己。
“是她,她现在就在衙门口侯着,侯爷要不要让他进来?”小吏谨慎的打量着萧寒的脸色,等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再次开口说道。
“别!别让她进来!”这下子,轮到萧寒吓了一跳,赶忙连连摆手:“就跟她说:我不在家……”
此刻,跟刘弘基一样,萧寒也对楚姑娘这种女人打心底里发怵!
因为说她阴险吧,好像还达不到那种地步。
但要说她天真吧,她又是那种一不小心,就会给人一个暗亏吃吃的小娘皮!
一人千面!真的让别人很难看穿她究竟在想做什么。
“喏!小的这就去让她赶紧离开!”
市舶司的小吏这时得了准确的答复,也跟着松了口气,回答一句后,就要更退下去通知楚姑娘。
不想,这次人还没退出几步,就又听到萧寒再再再一次喊住了他。
“等等!这么拖着也不是回事?这样吧,你先把她带到侧院,找一个干净的房间招待一下她,等我有空了,一会再见她!”皱着眉头,朝那小吏吩咐一句,萧寒这也是突然想到那个大二货林海如今还在衙门里押着。
昨天经过询问,萧寒已经确定此人对那些事情一律不知!心道本着反正这人迟早都得放的,与其到时候被逼着放人,还不如趁现在,让那小娘皮把人领回去,这样的话,既能赚一个人情,也不至于丢面子,
“啊?哦,喏!”
市舶司小吏听了萧寒新的吩咐,一双眼睛跟着一动,连忙再次应喏!
先是不见,然后又突然把她带到侧院,一会再见?难道,这两人之间还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还在呲牙咧嘴抚摸背上痛处的萧寒自然不会想到:自己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听在这小吏耳朵里,却让他生出了莫大的歧义!
所以,紧接着下来,当楚姑娘被带到一处有着锦被大床,甚至还带着一个硕大浴桶的房间后,连带着她的一颗心,也跟着忐忑不安起来。
“姑娘,您在这稍等,侯爷说一会再见你!”仔细检查了一眼房间中的陈设,没发现任何纰漏,小吏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的退出了房间,临了,还不忘贴心的把房门也一并关上。
“啪……”
房间门关上,但是房间内却并不显得昏暗,因为桌上,两支足有小孩手臂粗细的龙凤蜡烛正缓缓燃烧着,脸黑的灯芯当中,时不时还会爆发出一个闪亮火花。
“他为什么要在这里见我?”轻轻踱步到了浴桶旁边,楚姑娘下意识伸手拨了拨浴桶里的花瓣,在散发着浓郁香气的花瓣下,一桶温水也在袅袅蒸腾着水汽。
“该不会是他要拿我,当成交换林公子的条件吧。”想到这,楚姑娘脸色瞬间白了下去,连带着一双手也触电般的缩了回去。
他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一个传言,一个关于萧寒好色的传言!
谁也不知道,萧寒好色这个消息,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只知道关于萧寒好色的消息,就连她,也不是听了一次两次了!
昨晚上,当关于萧寒的详细信息被送到面前时,楚姑娘就从中找到好几处有关于萧寒的风流韵事,所以这个时候,再看看此情此景,貌似很难不让她向那种地方联想。
“我该怎么办?”
紧紧的抓住衣角,楚姑娘这时候也是感觉一阵的心乱如麻,有心想要走出房间,但是犹豫了再三,最后却依旧是坐了下来。
她不知道萧寒要对她做什么,可要是真做那种以身抵债的事,那自己藏在腰间的小刀,恐怕是不会答应!
“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就是!反正钦府已经这样了,那些宁家人也只会一门心思的争权夺利。”凄惨的一笑,楚姑娘慢慢坐在当中的椅子上,手中一柄小巧的匕首在蜡烛的光芒下,隐约闪过一丝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