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刘弘基如今很烦躁,尤其的烦躁!
因为他的长相太具辨识度,尤其是那颗锃光瓦亮的大脑袋,实在是太容易被人认出来!
所以这第二次入城,自然就没有了他的份,可怜的刘弘基只得留在了外面山上,与小东和愣子等人一起负责看守那些真正的陈家商队人员,顺便好等着萧寒他们回来。
当然,如果光说等,那就等吧!
可谁也没想到,这一等,就从早晨,一直等到了下午!
眼看日暮西垂,早就过了昨天商量好的时间,山下却依旧没有萧寒和任青的身影出现!刘弘基只不过跑到前面眺望一会,后面的一个商队就趁着解手的空挡跑了出去,直到现在,也没有抓回来!
“他娘的!跑的那个混蛋抓回来了?”
听到背后有淅淅索索的脚步声传来,正在低着头,生闷气的刘弘基眉头一皱,恶狠狠的转头喝问了一句!
“没有!这兔崽子跑的太快了,娘的,都两天没吃饭了,还能跑这么快!”
不远处的山林中,小东气急败坏的回答声跟着传了过来。
他刚刚第一个发现不对,追出去的时候还能勉强看到那人一边提裤子,一边狂奔的身影。可追了一会,别说人影了,毛都看不到一根!
眼看这种情况,小东知道自己铁定是追不上那人了,他又怕在这林子中迷路,只能悻悻的跑了回来。
“小婢养的!跑就跑了,不用管他!他们的老大还在萧寒手上,量他也不敢怎么样!”
听到小东的话,前头的刘弘基越加烦躁,恶狠狠的骂了句从程咬金哪里学来的山东方言!将一长串如蚂蚱一般,绑在绳子上的商队伙计吓得齐齐打了个激灵,屁股不由自主的往后挪去,生怕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再把气撒在他们身上!
不过,他们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刘弘基如今,还真没有多少心思去管他们!
因为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记挂在城里萧寒等人身上,所以等怒骂一顿后,就继续转头来到山崖边上,黑着脸看向远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间就已经到了傍晚。
这个时候,始安城已经彻底安静下来,不再像今天白天那样,即使在山上,也能隐约听到从城里传来的各种嘈杂的声音。
而正对着这个山头的城门,进出的人也在一点一点变少,到最后,只剩下一座空空的城门,孤零零的立在那片城墙下面。
“刘将军!侯爷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是出事了?”眼看周围一点一点变黑,这时候就连反应迟钝的愣子也发觉了不对,焦急的在地上转了几圈后,忍不住向刘弘基问道。
“放屁!”刘弘基闻言,一张脸瞬间拉了下来,转头朝着拉磨般乱转的愣子怒骂道:“他们一个武艺超群,一个智计百出!不过是进次城,又能出什么事?”
“也对,也对!侯爷福大命大,从来都是逢凶化吉,逢凶化吉!”
愣子被刘弘基当头骂了一头的吐沫,不过他非但没有不满,反而却像是放下了什么心事一般,一个劲的连连点头。
“去,滚过去做饭!娘的,他们溜到城里大吃大喝,咱就得在这里啃馒头!”
看着愣子呆愣的模样,刘弘基又继续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等这个没脑子的家伙跑去做饭时,他这才再次转过头来。
只不过这时候,没有人发现他的眉宇间,正悄然浮现一抹深深的阴霾。
“他们出事了?应该……不会吧!就算是他们暴露了,冯盎难道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杀掉萧寒?要是真是那样的话,估计陛下拼着兴天下之兵,也要将冯家夷为平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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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傍晚,到日落,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过一瞬。
寂静的山顶上,除了那些被饿的两眼发花的商队伙计耸动鼻子,不时闻着饭香**几声,就只有归巢的鸟儿偶尔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仿佛在召唤晚归的同伴。
当然,山林中等着同伴回归的,不只是那些鸟儿,还有望眼欲穿的刘弘基几人。
远处,始安城的城门在夜色中一点一点关闭,那干涩的关门声,在夜风里传出老远,老远。
眼睁睁看着那扇大门关上了最后一丝缝隙,山顶上的刘弘基终于也跟着熄灭了最后一点侥幸!
霍然站起身来,望着在黑夜里,仿佛一头巨大凶兽的始安城,脸色有些苍白的刘弘基一脚将身下那块重逾百斤的巨石踢下山崖,紧跟着红着眼睛,冲着同样站起身的小东和愣子低吼一声:“走!”
后面,缩成一团的商队伙计不知道面前这个煞星为何突然暴怒!被他这么一喝,立刻如同一群受惊的鹌鹑一样,赶忙将脑袋紧紧的埋到双腿中间,生怕一不小心,再惹恼了贼人,也把他们当成石头,一起丢到山崖下面。
想象中的喝骂没有传来,那个头上没毛,一看就不似好人的家伙在吼了那一嗓子后,就再没了声响,只有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惊起一片林中飞鸟。
“走了?”
听着马蹄声逐渐远去,这两天被吓破胆的一群伙计竟然还是没有一个敢抬头的,直到良久之后,才终于有个胆大的哆哆嗦嗦的抬起头,向着周围偷瞄一眼。
在这山顶周围,刚刚那几个人早已经没了身影,只剩几匹马还栓在一旁的大树上,正忽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这群如同鸵鸟一样的人。
“他们真的走了?”
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这不是自己看错,一股莫名的狂喜瞬间从这个胆大的伙计心底生出,不过很快,又被他赶紧压了下去。
“不会的,他们连东西都没拿!怎么可能走?他们现在一定就躲在暗处!如果自己敢跑,一定会被他们砍死喂狼的,不能动,打死不能动!”
猛的打了一个寒颤,伙计又忙不迭的低下了脑袋,与周围几个同伴一起,恨不得把脑袋一并塞到裤裆里。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刚刚不是我抬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