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深夜里,一声突如其来的痛嚎顿时惊醒了不少人。
“不好,是颉利的叫声!”距离关押营帐最近的张宝相听到声音,猛的从梦中惊醒!也顾不上穿衣服,直接光着膀子,火急火燎的冲了进去。
不过,等他冲到关押营帐里的时候,这才发现狗子正在里面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的哼着小曲,而颉利,却在一边痛嚎,一边满地打滚。
“他这是怎么了!”
愣了一下的张宝相反应过来,急冲冲的上前将颉利摁住,然后一边朝着狗子大声喝问,一边在颉利身上来回检查,生怕他出什么问题。
“哦,没什么事!”
狗子见张宝相来了,放下翘起的腿,站起来拍了拍手笑道:“刚刚他想要了解一下火器,我就给他演示了一下,结果他看的时候才靠近,被火光灼伤了眼睛!不过你放心,明天就好!”
“演示火器?谁让你在这里演示火器的!”张宝相闻言四下一望,果然在地上发现一撮燃烧殆尽的火`药,顿时大怒!瞪向狗子的眼睛都快冒出火来!
颉利可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好不容易才抓到的!一路上也数着他对颉利最为上心!毕竟谁都知道,活着的颉利,比死的值钱多了!
可谁能想到,就这么一小会功夫,狗子就敢在这里演示火器!
好吧,你说演示个刀枪剑戟,张宝相也认了!可火器……这玩意是能在营帐里演示的么?万一真炸了,里面的人往哪跑!
“哎,这可不能怨我,是他自己非要看的!你不是说过,尽量满足他的要求吗?”面对着张宝相的怒视,狗子翻了个白眼,一句话就怼的他险些背过气去。
“你……”张宝相怒目圆睁,这话他确实说过,但那说的只是关于生活上的小事,难道颉利来一句:我要求离开!狗子还得乖乖打开房门,顺便再送他几两银子做盘缠,最后还对他挥手送别?
“罢了!”指着狗子哆嗦了半天,张宝相心知以萧寒护犊子的性格,自己也拿狗子没什么法子,只能狠狠一跺脚,回头指着双目肿胀,眼泪鼻涕横流的颉利道:“他现在这么痛苦!眼睛不会有事吧!”
“放心!不会有事的!”狗子嘿嘿笑了笑,“只是疼点罢了,大概疼他一个晚上,明早就会好!”
“这是你故意害朕!”
这时候,地上的颉利这终于缓过劲来,可一听要疼一个晚上,顿时暴跳如雷,闭着眼睛就要朝狗子扑去!
“别动!”
张宝相生怕颉利看不见,中途再出什么问题,见状赶忙将他死死摁在身下,然后瞪着狗子:“有什么法子可以治他的眼睛!”
“法子?”狗子也不在意颉利的咆哮,挠了挠头,突然一拍手掌道:“这个还真有!侯爷以前教给我们,眼睛要是被强光灼烧的话,用母`乳`滴入眼睛就能缓解!不过我们都很小心,没人试过。”
“母`乳”张宝相压着颉利,怒声道:“我去哪里能找到那玩意!”
“那就没法子了,要不试试牛奶,羊奶,外面还有几匹驴子,可以挨个试试嘛!”狗子嘿嘿笑着,丝毫不掩饰颉利的眼睛,是被他故意弄坏的事实。
实际上,自从在萧寒那里知道自己傻乎乎的被人家当枪使,还险些连累新火卫所有兄弟后,狗子就对这头狡猾如狐的猪厌恶到了顶点!
要不是考虑直接动手暴揍他一顿不太好,狗子早就招呼弟兄们给这头猪上点颜色了。
不过,用火器这招貌似也不错!
把去了壳的火`药点燃,一瞬间发出的强光,足以灼伤人的眼睛!
而且这种灼伤,并不会引来太严重的后果,只能让人感觉到钻心的疼痛!
据说那种感觉,就像是故意给眼睛里撒了一把沙子一样,每眨一次眼,都会体验到什么叫做万般的难过!
“今夜由我来值守!你可以去休息了!”
狠狠地瞪了狗子一眼,张宝相将双目都肿的跟桃子一样的颉利扶到了床上。
他担心别人还会对颉利不利,索性准备亲自看守在这里。
“随便你!”狗子嘿嘿一笑,向着张宝相拱拱手,又向着营帐角落里至始至终都在观望的两个黑影拱拱手,等到最后看到涕泪横流的颉利时,这才轻蔑的啐了一口:“没有英雄的气概,就不要耍英雄的聪明,到最后把自己弄的跟个狗熊一样,何苦呢?”
“滚!”颉利被狗子讽刺的语气弄得大怒,眼睛看不见,就随手抓起一样东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砸去。
狗子灵敏的一闪身,稳稳接过砸过来的酒壶,晃了晃,感觉里面还有大半壶酒,不禁嘿嘿一笑:“谢了!”
“快走吧!”
张宝相实在不想再刺激颉利,连连催促狗子快走!狗子见状,这才抓着酒壶,一摇三晃的离开营帐。
营帐外,有人在背对着手看向天边的一弦弯月,。
刚刚在张宝相面前还牛气哄哄的狗子见了这个背影,立刻丢下酒壶,塌下了腰杆,谄笑着上前拱手。
“嘿嘿,侯爷!”
“哼……”
萧寒冷哼一声,转过身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盯着狗子。
“那个,怎么把你也惊动了?”狗子心虚的看了萧寒一眼,心中还不忘暗骂颉利几句。
不就看个烟火么,就算距离近点,亮点,至于叫的这么惨么?怎么说也是堂堂的可汗,怎么连个娃娃都不如!
“你弄得好事!”萧寒继续冷着脸,这大晚上的一声嚎叫,几乎把半个军营的人都吵醒了,要不是他来的快,将那些人劝了回去,估计此时那个营帐早就塞的满满当当了。
“我错了,下次不敢了……”狗子看到萧寒的模样,登时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喏喏不语。
不同于面对外人,狗子在萧寒面前,压根就生不出一点反驳的心思。
“下次不敢了?”
萧寒咬牙切齿,点着狗子的脑袋低骂道:“谁管你敢不敢的?我以前怎么教你们的?干坏事的时候悠着点!别让外人知道,最好也别被他们自己知道!你这出手就跟个炮仗一样,生怕麻烦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