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子楚?”
听到这个名字,柴绍的表情明显不屑起来:“就他?哼哼,不是我看不起他,就算给他个吕不韦,他也做不了秦王!”
“哦?听你的意思,这人不怎么样?”萧寒见柴绍这幅不屑的模样,立刻就来了兴致,枕着手臂兴冲冲的问道:“不会吧,他好歹也是岭南的无冕之王!我可听说了,那岭南,不比中原小!”
“岭南很大?哼哼……”
萧寒不想柴绍在听到自己的话后,脸上的不屑之情竟是就更加明显了。
只见他撇了撇嘴,一脸轻蔑的说道:“原来去之前,我也这么认为,但是到了哪里才知道,那里基本就是一群蛮荒之地!山大,水多,树茂密,但是 这人么……啧啧。
这么跟你说吧,在那里,几个山头才有一个村寨,而这一个村寨里,能有个百来号人就算大寨子了!并且这些人,都是由各自的土司统领,冯盈也不过是通过这些土司来发布命令,那一次土司不听他的,他也没招!”
说到这,柴绍突然停下舔了舔嘴唇,然后神秘兮兮的低声对萧寒道:“对了,你知道前两年,冯盎为什么不进京?让陛下白白担心好几年?”
萧寒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这事情我怎么能知道?你不会告诉我,他那时候,是忙着去找各个土司开会耽误了吧!”
柴绍闻言哈哈大笑,声音也跟着重新豪放起来:“开什么会?他要想开会,等信使一一把所有土司找齐,估计黄花菜都凉三次了!
啧啧……告诉你吧,他那个时候,正忙着跟僚民打仗!一仗竟然打了足足好几年!”
“打仗有什么好笑的?至于你都合不拢嘴了?”萧寒皱着眉头瞪了柴绍一眼,有些理解不了他为何这么高兴,难道这厮是在幸灾乐祸?
不过,他不这样问还好,一问,柴绍顿时笑的更厉害了,眼泪都呛了出来:“打仗…打仗不好笑,但是…但是你听说打了三年仗,才死了几百个人的事?这难道还不好笑?我知道我在冯盎那里听说,他手下有些人,拿着武器装备往林子里一钻,然后……然后就他娘的没有然后了!
这些人竟然能把自己给弄丢了!等最后别人家都打完了,他们才饿的皮包骨头的从林子里钻出来,这也叫打仗?我看捉迷藏还差不多……”
柴绍笑的身子在椅子上直往下滑,浑然没有发现萧寒的脸色,越发的古怪起来。
“哎,可怜的娃,被人家耍了,还在自以为聪明,我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怜悯的看了柴绍一眼,这个念头在萧寒心中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他否决了。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冯盎终其一生,对大唐都算是忠心耿耿!所以自己没必要在这些小事上再多生什么事端,万一再跟那只亚马逊的扑棱蛾子一样,乱扑棱一顿,改变了历史进程,那罪过可就大了!
不过,虽然脑海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萧寒心里,却感觉对这个岭南王越发的感兴趣起来。
作为传奇人物冼夫人的亲孙子!
这“孙子”一步一步,在岭南将自己的权利和声望推到了极致!
萧寒还记得他最鼎盛时期,下辖超过二十州土地,统治少数民族地区广达二千里!七箭就能平定一场反叛!后来更是被小李子亲封为越国公,这也间接承认了冯盎在岭南的统治地位。
就这样一个身份地位都接近顶峰的人,竟然有心思戏耍钦差玩?真不是一般的有意思!
想到冯盎一边糊弄柴绍,一边骂钦差是傻子的情景,萧寒就忍不住想笑!
只不过这个微笑,相对于都快笑抽抽的柴绍,就显得太过于含蓄了。
好在,柴绍并没有发现这一点,等他好不容易止住笑容,这才继续说道:“好…好了!不说他了,那个冯盎跟个乡下老汉一样,端地没甚意思!还是说说你吧,这才几天没见,怎么就搞成这幅样子?”
萧寒闻言,却只是郁闷的一摆手:“哎,别说了!还能怎么样?阴沟里翻船了呗!这次一时马虎,结果差点就把小命也搭上……”
“啊?这么凶险?”柴绍被萧寒说的皱起眉头,神情颇有些惊诧。
说起来,他对萧寒此次的经过,真的还不甚明了。
当初,他跟李靖从广州府出来后,就已经分做两行。
李靖带着冯盎的长子冯戴智走汉中,穿秦岭入长安。
而他,则是想多在外面转一转,所以就沿着福州,泉州一路向北,沿途也好看看各地风景。
就这样,直到他过了长江,这才听说扬州被围的消息,等吓了一跳的他急急忙忙的赶来时,扬州却已经解困了。
顺着人流进城,那些关于萧寒的小道消息,柴绍他自然也是听到了。
不过作为萧寒的老熟人,柴绍自然不可能相信“萧寒是猴变得”这么无稽的话。
用他的话说:要是谁说萧寒精明的跟猴一样,粘上毛,就是猴,那绝对没问题!甚至他还能在一旁抚掌大笑。
可你要是说他就是猴,这事情就扯淡了。
“俺们一起相处那么久,抵足而眠的机会又不止一次,岂能不知道他还有根尾巴?”
没理会街头巷尾那些风言风语,风尘仆仆的柴绍直奔萧府而来。
结果,等他进到府内,接连问了几个人,却都只说萧寒没有事。
至于此次受伤的经过,全部支支吾吾的不肯明说,搞得他也不知道事情的真正经过。
萧寒知道为什么没人跟柴绍讲详细的过程,无非就是自己杀那老头的事,他们不想在自己没有授意的情况下,就擅自外传到不相干的人耳朵里。
不过,柴绍,他不能算外人!
于是,萧寒就一五一十的将这次发生的事,全部都给柴绍说了一遍,听的他一愣一愣的,胡子都快被他无意识的全给拔光了!
“就这样,接下来你也看到了,我就这幅样子回了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