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哈哈,小小年纪,有骨气,跟我家侯………”
吕管家看着两个可爱的小家伙哈哈大笑,本想夸赞他们几句,却一不小心,险些把侯爷两字顺嘴说出来。
也亏得王崇安俩人这时还在寻思秃驴与和尚的区别,没仔细听,更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对。
“好了,好了,看时辰,也不会有客人来了,快随我进去吧。”
自知失言,吕管家也不敢再闲扯了,赶紧拉着俩人,就要往府中走去。
跟吕管家一同在门口迎客的杂役看三人要走,赶紧在后面追问道:“大管家,这些东西怎么办,要送厨房么?”
吕管家闻言,头也不回的说道:“送什么厨房?通通扔到外面街上!哦,对了,那块肴肉不要扔,晚上让胖师傅蒸了,我好下酒。”
杂役闻言,朝着吕管家的背影拱手呵呵一笑,应道:“得嘞!小的这就照办!”
哼!早就看那帮孙子不顺眼了!
一个个提这点破烂就来混吃混喝?真当他们侯府是叫花子?
这哪里是做客该有的态度?这不明摆着就是恶心人么?
那边,杂役依言,开始忙着把黄了叶的青菜,焉了的茄子,还有半死不活的老鸭丢出门口。
这边,吕管家却已经领着王崇安两人绕过影壁,进了前院。
一来到前院,三人齐齐的站住脚,只见眼前,摆放在院子中的所有桌子,此时都已经满满当当的坐了人。
甚至有几个椅子明显跟周围的不大一样,一看就是从别处临时搬过来凑数的。
也对,就刚刚来的那些“好邻居”,除了最后的老头,哪个不是带一帮子人来的?
这下好了,倒是真热闹了。
相熟的邻居在高谈阔论,半大的孩子在地上乱跑,有些调皮的熊孩子,还跑到角落的花坛里,伸长手臂,去摘那些丫鬟精心培育的花卉,心疼的丫鬟眼泪都在打转,也不好上前驱赶。
“这……这……”吕管家看到这,嘴角抽搐了几下,到最后还是忍了下来,领着王崇安和竹竿往前走去。
唐时重礼,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有它独有的一套礼仪,这宴席排次,自然也有规矩。
一般来说,主桌设在最前,为主家,自己主家长辈,亲戚,以及身份尊贵之人所坐。
再往下,就是次桌,三桌等等,所坐之人的身份,也在依次递减。
萧家满月酒,主桌自然是华老头,殷灿等人。
本来还有孙神医的座位,不过老孙不喜俗礼热闹,跑到了后面看孩子去了,并没有入席。
王崇安和竹竿被吕管家带到了三桌,同桌的还有那个肴肉老头,倒是也不算唐突。
“喂,你这请的都是些什么人?有没有点礼数?”主桌上,殷灿看着这种乱糟糟的场景,忍不住连连皱眉!
这是满月酒宴?怎么看起来,跟菜市场差不多?
不过,对于殷灿的质疑,萧寒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面前虽然乱了点,却让他想到了在三原县家中的模样,再说了,热闹点,让孩子多感受感受人气不好么?
人齐了,后厨便开始上菜。
而看到菜来了,本来嘈杂的现场终于安静了一会,些人都伸长脖子,想看看今天能吃到点什么。
借这个难得的安静机会,吕管家赶紧走出,说了几句开场话。
不过看那些客人直愣愣瞪着菜盘子的模样,就知道他们压根没有听到心里去。
菜上桌了,就在别人忙着看菜肴的时候,一个做瓷器生意的邻居却猛然间吸着凉气。
然后,他更是快速扭头,看向周围的桌子,直等看到所有桌子上摆放的瓷器,都是一模一样的时候,这才低声惊呼起来:
“喂,这家人好阔气啊!光看这盘子,白身青釉,击之有金属脆响,就知道出自正宗的越州窑,还是上品!”
瓷器商人这么一说,周围人这才反应过来,开始看向其他,然后立刻又有人惊呼道:
“嗬,真是啊!越州白窑,价值不菲啊!”
“俺的娘来,这筷子,竟然是象牙的!怪不得这么有分量!”
“我说,你们一个个都瞎嚷嚷什么?什么盘子筷子?难道就没人看到这桌椅是上等檀木做的?”
院子中,一阵一阵的低呼声接连传来!
本有些看不起萧府的邻居这时都愣了,一个个惊疑不定的抬头,看向主桌上的年轻人,仿佛想要一下子看清这个神秘邻居的真实面貌!
“他该不会是强盗响马吧?要不也没见过他做什么生意,怎么来的这么多钱!”随着周围人发现的越来越多,有人目光闪烁,开始往歪了想去。
紧接着,又有另一人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指向院子一角说道:“有可能!刚刚进来的时候我还没注意,你们看角落里那桌,认识那桌的人么?”
听这人说的神秘,几个人瞬间就转头看过去,等看清那桌上的人,那几人的眼睛,登时就瞪得更大了!
“码头的马老六?还有胡掌柜?怎么是他们?不对啊!马老六那个人一向狂妄自大,今日怎么能跑个角落里这么安静?”
一人低声惊呼,眼中全部都是不可置信!
都是一个城里的人,关键城也不大,对于城中有数的几个风云人物,他们还是认识的。
尤其是对于名声响亮的马老六,连他的脾气性子,这些人都一清二楚!
此刻,看到了这些人齐聚一桌,还是一反常态的躲在了角落,这些脑洞大开的左邻右舍又开始脑补了剧情了。
“我猜,这家主人一定是江湖上的大盗,相当有实力的那种!马老六这些人可能被他要挟了,要不就是曾替他销赃过,如今相邀,不得不来露脸!不过马老六他们虽然来了,又怕被人发现扯上联系,这才找了个角落,想低调行事!”
有自认聪明者眼珠子一转,分析的头头是道。
不过很快,旁边就有人小声反驳:“你说这是贼窝?不可能吧!我可听说:这萧府,好像是长安城一个开国侯爵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