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
刘睿宣低呼了一声,双手环住了欧阳馥浅,似乎在拥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
“好了,小睿,不哭了。”
欧阳馥浅那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抚着他的后背。
刘睿宣心里一紧,眼泪又直愣愣地掉。
双手一抖,不自觉地拥紧了怀里的人,仿佛一松手,欧阳馥浅便会消失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如当年,那场离别。
那天后,他便再也没有见到过欧阳馥浅,那个扎着两只几乎要翘上天空的羊角辫,那个高傲地扬起下巴的漂亮小女生,笑着扬手戳了戳他的额头,继而,又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他便记住了那个笑容,还有那个夏天,记得还有后来无数个回忆和想象的日子。
而她,却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信。
留下来的,便只有无边的想象和无限的回忆。
直到三年后,来来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四月的早晨,送来一只精美的沙漏和一封美丽的无墨信笺,告诉他,表姐来信了。
于是,那个扎着两只羊角辫的傲气小女生的形象,瞬间,又丰富形象了起来。
她说,不管她在哪里,她都会像那只精美的沙漏一样,陪他一起感受时间的流淌,陪着他一起慢慢地成长。
她说,静云一中,每年都会招收奥数班的初中学生,面向静云的一市六县,她希望三年后,可以在静云一中初中部与小睿再相逢。
最后,她还说,她会在静云一中等他。
那天的后来,他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短短的五六行字,却让他雀悦了整整三年。
那好看的字体,那真诚的情谊,那字里行间,满满的是表姐对他的期待,还有与他再次相逢的约定。
明媚的阳光,透明的云朵,湛蓝的天空,儿时的童话,既定要相识的你,未来要遇到的你,一起打磨成他四月的心情。
时间和人为的生机勃勃塑造了这个四月的心情:温暖、淡蓝,一如窗外春天的气息。
刘睿宣满心欢喜的收起那美丽的信笺,小心地放到了书包的最里层,和那个漂亮的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手绢放到了一起。
把那只精美的深蓝色的小沙漏放到了书桌的一角,拿起了课本。
有一个梦,被惊醒。
在这个四月,在太阳初升的清新艳丽里,在这个木棉花开的季节里,有一个梦,被悄悄地唤醒,让他雀悦着,也让他全力以赴去奔跑着,追求着。
因为她的出现,他也会去追求生命中那些美好的人和事。他要追上表姐的脚步,和表姐肩并肩,一起看太阳东升西落,看月上柳梢头,看霞光漫天,然后,看她,大笑着转过头来,轻轻地戳到了他的额头上,喊他一声,小鬼!
忘记了听说的,木棉花只开在四月,据说,木棉的花语是:珍惜。
在那个老早的夏天,那个明晃晃的太阳,还有那熟悉的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生,全变成那一片温暖的闪烁着蓝色光芒的记忆,轻轻地走在我记忆长长的雨巷里,清晨或黄昏,款款的溅亮每一个蔚蓝的晴空。
他要去静云,要去静云一中的初中部。
那天的后来,他找到了班主任,一位年过半百的清癯老人,有一双睿智的眼睛,从花镜的上边探出视线,盯着他看了半天,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班主任放下了手里的教案,转过身来,看向他,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说说吧,你从哪里听来的。
看着那双看过来的探究的眼神。
刘睿智忽然想起,开学时,娘曾告诉他的,学校里的老师,都是他们村或者是隔壁村的,其实,也都是沾亲带故的,只要不是太调皮,老师还是不会打他的。
他微微一笑。
娘想错了,他可是很乖的学呢,不然,那些三好学生的奖状是怎么来的?
调皮,或者听话,就可以了嘛?
当然不是了,还有成绩,还有乐于助人,虽然,他习惯了远远地观看,但是,只要有同学来找他帮忙,他总是会全力帮助的。
不是因为,他好心,只是因为,那是一份责任。
表姐说,只要当了班干部,就要担任责任的,要帮助班里的每一个人。
表姐说,她是她们班的班长呢。
说那话时,表姐一脸的得意,两只小辫子几乎又要翻到天上去了。
表姐问,知道什么是班长嘛?
他和来来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们已经毕业的幼稚班,只有一个年轻的女老师,很凶,长得也不好看,唱歌也不好听,后来,换了一个同样年轻的男老师——李老师,娘说,那是他们家远房的小舅舅。
那个年轻的男老师人很好,教他们唱歌跳舞,还陪他们一起做游戏,每次做游戏的时候,李老师都会把他先喊过来,教一遍,然后,让他再教其他的小伙伴,其实,那小伙伴,都只是同学,不是伙伴,他们都不和他玩,说是老师偏心。
但那年轻的男老师却笑说,好,那下一次先教其他的小朋友吧。结果,一节课都上完了,那个小朋友还没有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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