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每天到启乾殿陪萧填吃饭,然后又自己走回撷芳殿,好不容易吃来的一点肥膘,硬生生都走没了。
她身边的大宫女纠结于她是真的受宠,还是只是个陪皇帝吃饭的工具人,纠结得头都要秃了,也不见萧填传这位公主侍寝。
萧填今年二十有一,后宫姬妾成群,环肥燕瘦,各有各的美,她们争奇斗艳,每日为了吸引萧填花样百出。
萧填一心扑在朝政上,一个孩子都没有,后位也一直虚设。
美人们都想生下长子,竞争十分激烈。
芳菲每天都去启乾殿陪萧填吃饭,给各位美人带来很大的危机。若被异国公主抢了先机,她们这些百代一等一的美人,脸都丢尽了。
来刁难找茬的美人接二连三,她们威风凛凛,气势浩荡。
继嘲讽,挑衅,放蛇放狗,调走宫女,加塞恶仆等一些列稚嫩手段,又有人假装脚崴,把坐在湖边的芳菲推入水中。
芳菲双手扑腾着,水花飞溅,身上的宫服很快被浸透,越来越重,像是水中冤魂不断将她拽入池底。
看着岸上掩扇偷笑的一干娇娘,芳菲心中火气翻涌。
她奋力脱了长衫外袍,扭头钻入水底。
众人一脸诧异,只见那女子的身体如同漩涡般,渐渐消失在水面,只留一件橙黄的外衣漂浮。
“这,快,快救人呐!”有人惊慌的大喊道。
岸上的仆从像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跳入水中,朝那激荡不断的湖面游去。
忽然湖面咕咚冒泡,一个人影从水中露出,她手上抓着两团黑色淤泥,扬手奋力朝岸上的扔去。
美人们猝不及防,被腥臭的泥巴糊了满头满脸。
“姐姐们,一起来玩耍呀!”
岸上响起惊声尖叫,吃了一嘴泥巴的樊美人干呕不止,肖美人则看着身上华贵的衣裳破口大骂贱人。
看着她们气急败坏的样子,水中那人笑得嚣张,长长的黑丝飘在水上,小脸煞白,像只怨气冲天的水鬼。
湖边趣事传到萧填面前,坐在桌案前的男人眉头微蹙,愈发心烦。
这些女人,整天叽叽喳喳闹事,要不是她们家族势力有助自己,萧填简直想把她们打包送到山里去挖矿。
萧填揉了揉眉心,“芳菲如何?”
内侍官捏了一把冷汗,小声回答,“太医说,芳菲殿下惊吓过度,又受了寒气,需要休养一阵子才能恢复。”
萧填想了想,放下手中奏折,“去撷芳殿。”
大内侍官福连小跑出去传话,让守在撷芳殿的侍卫赶紧把其他妃嫔驱逐干净。
那些女人脑袋弯弯绕绕,定然要守在撷芳殿,等萧填去看芳菲时,先哭哭啼啼求饶认错,再使劲浑身解数引诱。
福连深知萧填的脾气,唯恐天子之怒,殃及池鱼。
到了撷芳殿,却见殿中清冷,装饰稀少可怜,显得有些寒酸。
萧填的脸阴沉如水,大步走进室内。满殿之内,只有一个宫女站在床前侍候。
床上的人双目紧闭,唇色惨白,额上冷汗细密。
“陛下。”宫女香云放下帕子,连忙跪下行礼。
“撷芳殿只有你一个宫女?”萧填冷声问道。
香云支支吾吾,“其他人……都,都被别宫娘娘借走了。”
萧填转头看了福连一眼,周身气息透着暴怒前的威压,“内务府管事的是谁?”
“是李奎。”福连的头低得不能再低。
“把他吊到西门打上四十鞭示众。”
“是。”福连不敢耽搁,转身吩咐下去。
此时床上的人微动,悠悠转醒,看到萧填时她神色一顿,低眉敛目的唤了一声“陛下”。
这凄冷委屈的模样,我见犹怜。
“感觉怎么样?”萧填咳了一声,声音放缓,温柔询问。
少女的表情渐渐紧绷,眉头一皱,眼泪夺眶而出。她越哭越伤心,从呜咽抽泣转为嚎啕大哭。
萧填面色一滞,挥了挥手,示意屋里的人出去。
芳菲趴在床上,哭得伤心欲绝。萧填坐在床边,犹豫地伸出手在她单薄的背上拍了拍,“好了,别哭了。”
少女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毫无形象可言,甚是——丑陋。
她张着嘴哭嚎,“呜呜呜,天杀的乌龟王八羔子,全是黑心肠的小人!瞧我没有靠山,都来欺负我,我又没掘她们的祖坟,又没勾她们的男人!”
这女子,话也忒糙了些。
她名义上的男人脸上风云忽变,被她说得有些尴尬又有些脸热,“是寡人疏忽了。”
芳菲揪着萧填绣金的衣领,得寸进尺的质问起来,“你说!我有什么错?不是你让我去陪你吃饭吗?我千里迢迢到这儿来,吃也吃不饱,睡也睡不好,就为了一顿饱饭,每天三趟来回跑,还要被别的女人欺负!”
她越哭越起劲,破罐子破摔的噼里啪啦骂道,“本以为你是个德才兼备的明君,哥哥才忍心把我嫁来,就算不能相敬如宾,也不至于叫我丢了小命。谁知竟是个心胸狭隘的,叫我苦不堪言,受尽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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