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姬看着吕叁,目光落在他白玉般的手上,虎口处有一二咬痕,咬他那人想必用了力气,齿印非常清晰。
她眉头微蹙,目光不动声色向上看去,衣领下隐约可见三五红痕,甚至还有两条浅浅的抓痕,下颌角亦有点点齿痕。
华姬默默收回视线,垂眸问道:“为何冬君不出来见我?”
“有什么话,跟我说也一样。”吕叁指尖在杯壁上点了点,一股凉气渗入茶中,热度瞬间消减了一半。
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动作懒散随意。
“有陛下口谕,我须得亲自说与她听。”华姬不满的看了他一眼,隐隐有些不悦,“她既在家中,为何不来?”
她作为天庭美名在外的第一仙子,为人清冷,心气高傲。多年来亦是万事顺心,求仁得仁,从未被拂过脸。此时却被吕叁一而再,再而三的下面子,心中很是不快。
吕叁懒懒的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声色冷淡,“她睡下了,若非要与她说,便等她睡醒吧。”
华姬一听,更加不悦,“既是睡着,为何不把她叫醒?”
管她什么天大的事情,就算此时天塌了,吕叁也不可能去把冬君摇醒。
他朝门外一抬手,非常不客气的放逐客令:“要么跟我说,要么,慢走不送。”
“你!”华姬瞪了他一眼,却见他连看都没看自己,顿时恼了,掏出一个檀木的小方盒放在桌上。
“这是陛下给冬君的,陛下说了,他失信于冬君,心中有愧,虽是无奈之举,却导致你们二人生了嫌隙,心中很过意不去。”
她瞧着吕叁不太好看的脸色,又继续道:“陛下还说,他能够安然无恙成功渡过情劫,全赖冬君两次相助,他心中感激,所以等过一段日子,风波平息了,再为冬君官复原职。”
“另外,托冬君的福,麒灵山师徒已得圣令恩典,如今是仙躯之身,依旧归纳东南方位,冬君掌管。”
她敛眉看着吕叁,问道:“这些话,武神可能一字不差的转述给冬君?”
吕叁听完,唰的站起身,对旁边的小童吩咐道:“送客。”
邦邦哦了一声,小碎步快速走上前,对华姬伸手示意,恭敬道:“您请吧。”
华姬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待她离开后,吕叁瞥着桌上那华贵的小方盒,拿起打开一看。
一枚莹润透泽的白玉扳指,玉面十分细腻光滑,像是被人常年摩挲出来的,还透着一股淡淡的松香。
什么玩意?!
吕叁剑眉拧起,恨不得当场砸碎了。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手一扬,那方檀木盒子连带里边的玉扳指摔在地上,哐当叮铃,盒子与玉扳指身首异处,玉扳指咕噜噜滚在地板上,摔碎了一个小角。
吕叁心中烦郁,帝昼这个老东西,也要来跟他抢?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活了上万年的老王八,春心萌动个什么劲。霍笑天对冬君纠缠不休,好歹是少年相逢,痴恋多年,又有些老旧友情,吕叁才不得不忌惮三分。
帝昼算什么,想跟他争?做梦吧!
他一边愤愤的想,一边转身走回后殿寝宫。
越过长廊,有些风雪落在他肩膀,眉头发梢上。他大步走过,在薄雪上落下一串行色匆匆的脚印。
走到门前,动作却不自觉的轻缓下来,似怕惊扰其中的人,又怕风雪灌入室内,只开了个门缝进去,而后关紧房门,隔绝了外头的冷意。
他轻手轻脚走进内室,掸尽身上的雪花,又将外衣脱下,松了束发,这才在沉睡的女人身边躺下。
瞧着她睡颜恬静,乖巧文雅。乍一看,欢喜极了;定睛一看,仍是欣喜厚爱;仔细一看,心口已有什么满溢。
对于吕叁而言,这个世界再糟糕,只要有一个冬君,便是夜色也会明亮。相同的,这个世界再灿烂,只要有一个冬君,他便知足了。
他慢慢移动着,贴近她的身体,怕惊扰她的好梦,只伸手虚虚搭在她腰上。
“嗯……”冬君感受到有冰雪气息靠近,皱了皱眉,瓮声瓮气的哼了一声,眼皮没有掀开,嗓音沙哑,“你去哪了?”
吕叁挪动着贴近她,伸手在她头发上轻轻抚摸,轻声细语:“方才门外来了一只麻雀,太吵了,我把它赶走了。”
“麻雀……”冬君下意识有些疑惑,但架不住实在太困倦,眼皮沉重如铁,不过片刻之间,呼吸就绵长了。
见她安稳入睡,吕叁伏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偷得一个香吻,这才心满意足的搂着娇躯闭眼。
屋内两人相拥而眠,睡容沉寂。
正午之时,北苍山又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邦邦发觉有人进入,连忙起身相迎。
不料又是个十分美丽的仙女姐姐,一身白裳暗纹繁复贵气,从头发丝到脚上,每一处打扮都精致到极点,身上珠宝闪闪发光,华丽无比。
身后还跟着一粉一红,两个相当漂亮的少年。
邦邦长了记性,一见了人,作揖行礼,问道:“贵客从何而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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