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庭风,你休要以为,我是那懵懂无知之人,猜不透你心中那险恶的盘算。你以胁迫之态逼我救出你姑姑,而后妄图拿到那信封,再悄无声息地取我性命,你的如意算盘,我看得一清二楚。”
易朵儿的语气冷若冰霜,那目光中流露出的不屑,宛如实质般浓郁,直直地刺向安庭风。
安庭风顿时哑口无言,仿佛喉咙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他抬手放在嘴唇边,试图用咳嗽来掩饰那尴尬,如同被烈火灼烧般的神色。
这个女人,说话怎就如此直白?难道不知有些话应委婉道来,她非要这般毫不留情地都说出来吗?
易朵儿看着他这副狼狈模样,冷哼一声,安庭风冷笑道:
“哼,那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他的话语中杀意弥漫,眼眸冷了下来。
易朵儿却不怒反笑,那笑容娇俏动人,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带着几分得意道:
“你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你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看看此刻自己是否感觉头晕目眩?”
安庭风闻言,眉头猛地一蹙,眼中杀气腾腾,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兽,死死地盯着易朵儿,声音冷得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你对我做了什么?”
易朵儿微微翘起唇角,露出那幸灾乐祸的表情,用温柔却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解释道:
“我给你下了毒。只要我遭遇不测,你安庭风也休想独活!”
安庭风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真的是小瞧了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他的唇角泛起一丝苦笑,此刻的他,从原本的主动之态,一下子陷入了被动的泥沼。
他权衡片刻,无奈地说道:
“只要你把信封还给我,从今往后,我们就当从未见过!”说完,他接过易朵儿递来的暂时解药,仰头服下,随后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那背影透着几分狼狈与不甘。
易朵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像是一只斗胜的孔雀:
“跟我斗,你还太嫩了些!”其实,信封一直被她妥善藏在怀里。过往在他身上吃了太多的亏,这次,她怎会让他轻易得手?更何况,他还没来得及知晓信封里的内容。
想到这里,易朵儿不再逗留,脚步匆匆地朝着黎兰居赶去。一回到黎兰居,她便如一阵风般冲进房间,还严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待房门紧闭,她才怀着满心的好奇,小心翼翼地拿出信封,轻轻拆开,仔细地看了起来。
没一会儿,易朵儿不禁发出一声惊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喃喃自语道:
“想不到这个靖安侯竟是个内奸?天呐,这些全是他与东黎兰来往的暗信!原来安庭风是江家的小儿子,江临?”
易朵儿继续看下去,越看神情越凝重,当看到江家军是被冤枉的,当年是安正忠联合东黎国皇帝一起诬陷他们造反时,那时,安庭风才十岁左右,
她的脸色变得煞白,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涌上心头,好似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让她难受至极。老元帅江义云带领着江家军万人,被自己的君王派来的兵,与东黎**队,两面夹击,
最后都死在了战场上,最后却背负着投敌叛国这等莫须有的罪名!
易朵儿翻开江家人往日的书信,那一行行字迹,仿佛带着江家人的血泪。
“老臣江义云,一生奉献给启朝,我身后的十万将士,从未有过半点异心,反叛之事,纯属无稽之谈……”
“我江程,江家老侯爷之孙,身为江家二郎,投身报国,不灭荣狄誓不归。望家中妻儿安重!……”
“我江夏,江家老侯爷之孙,身为江家五郎,为国效忠,守护边疆,今日是我的生辰,只愿我朝国泰民安,我在边境守候百姓,吾妻珍重!……”
“我江余生,江老侯爷之子,朝中奸佞小人陷害我江家投敌叛国,我江家世代忠臣良将,从无半点二心,望皇帝明察,安正忠联合祝钰陷害我江家军……”
易朵儿看到这里,心里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沉重得无法呼吸。还有许多家书,她却不敢再看下去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
割在她的心间,让她心痛不已。她默默地放下那沓纸,咬着嘴唇,泪水不由自主地从脸颊滑落,那晶莹的泪珠,宛如破碎的心之碎片。
“没想到,江家男儿个个铁血丹心,竟被人如此残忍地逼死。”易朵儿眉头紧蹙,轻声说道。
她能想象到他们被自己的君王误会,被抄家灭族,在战场上被绞杀时,该是怎样的心痛与绝望。
易朵儿小心翼翼地将信件收好,心中对安庭风不禁多了几分敬佩。灭门之仇,他隐匿在靖安侯府多年,面对仇人,他竟能如此隐忍,果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
易朵儿站起身来,准备出门。她想把这些证据交还给安庭风,可当她走出房门时,却又犹豫了。
她心想,这似乎不仅仅是江家的冤案了,此事已然关乎国家安危。这么多年,不知安正忠给东黎国提供了多少重要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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