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街道上,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和马路上的车辆。
在商业街道的另一边,是隐藏在高楼大厦阴影之下的城中村。
各种老旧新换的黑色的电线交织在一起,最后混成一团在电线杆上方。
现在是上午十点,不少洗完衣服的居民站在房屋墙边,双手不断拧着湿透的衣服,淅淅沥沥的水流在地上,顺着路边的排水口进入下水道内。还在滴水的短袖就这么穿在衣架上,挂在双杆铁质晾衣架上。
清晨的阳光只能照在各家的屋顶上,屋檐之下是已经蔓延开来的绿色苔藓,墙角还有不少杂草。
只有在正午的时候,阳光才会落在这条小路上。
顾常就是在这个时候回到这里的,他在这里租了一个不大的小房间,每个月只用交七百块钱的房租。
他穿着洗的发旧的白色T恤,穿着牛仔齐膝短裤。左手提着装着各种药的白色塑料袋,右手提着一桶4.5升的矿泉水桶。
一个中年妇女忽然将一盆水泼到顾常身上。
顾常捏紧了攥着塑料袋袋子的手,侧头看向那个妇女。
妇女好似突然发现顾常在这里,她吃惊的走过来,忙对顾常说:“哎呦!对不住对不住,我没看见你啊。你等会啊,我给你拿毛巾擦擦。”
顾常任由脸上的水顺着下巴滑落,他觉得已经没必要再擦了,回去直接洗个澡会更好点。
再说他已经习惯被人忽视了。
等妇女拿着干毛巾出来的时候,她左看右看就是没看见已经走远的顾常。
“哎——真奇了个怪,这孩子怎么走这么快?”妇女嘟囔着,她明明是看外面没人才泼水的,怎么泼完就看见那个男孩子在那了?
她想不明白,但是她的衣服还没洗完,就继续去洗衣服了。
顾常在爬了四层楼梯之后,放下右手的矿泉水桶,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钥匙。他将钥匙插进锁扣,向右一拧,门边发绣的铁门就开了。
他推开门,抽出钥匙,用膝盖顶着铁门。先将左手的一袋子药放在玄关的红色塑料凳上,然后拎起矿泉水桶进门,做完这些后,顾常才反手关上门。
顾常抬手将额前打湿的头发往后捋了捋,露出他白皙的额头和精致内敛的双眸。
这个房间只有十几平方米,放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就没什么多余的空间了。
顾常会之前会选择住在这里,是因为他得做好几份兼职。住这里不仅便宜,去地铁站只用走十分钟。如果是住小区的话,房租不仅会翻倍,而且他觉得自己可能会被电梯遗忘。
顾常摸着后脑勺的包,他打开洗手间的灯,走到洗手间的镜子前,想看看后脑勺的包好些没有。
说起来他还是因为上吊自杀没死成,后脑勺磕在地上才有了这个包。
顾常从洗手间出来稍微侧了下身子,这个洗手间空间也不大,就只有一个用来上厕所的蹲坑和洗手池,还有贴在墙上碎了一角的正方形镜子。他一个人站里面都觉得这个洗手间很挤。
顾常走到床边,开始脱身上湿掉的T恤,好在那盆水只泼到他的右半身,手机他放在左边裤兜里,没有打湿进水。他注意到垃圾桶的红色绳子,想起了以前的事。
「他在二十六岁以前,还是一个正常的人。
二十六岁以后,他的朋友开始渐渐遗忘他,周围的人开始忽略他的存在。所有的倒霉事都会降临在他的头上。
章一也不是一直住在这里的,他之前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后来因为出车祸,被查出有轻微脑震荡和小腿骨折就住院了。
在住院期间,是他曾经暗恋的一个女孩在照顾他。
为什么说曾经?因为他现在想起那个女孩的样子也没什么感觉了。」
顾常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脑子里还在继续回忆他之前发生的事,就好像在强制性播放电影一样。
「在章一出院之后,公司因为他无故旷工把他开除了,虽然章一已经发消息发邮件告诉同事和领导了,但是他们都说没收到过他发的消息。
好在公司和那个撞他的司机有给他金钱补偿,但章一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又得继续去面试找工作了,而且这意味着他得做好搬家的准备。
更糟糕的事还在后面,章一本来找了新工作就要入职了。但那家公司因为弄丢了章一的入职资料,所以选了另一个人入职。
章一直接两眼一黑,这家公司离市区较远,发生了这样的事,章一衡量过后也就放弃了这家公司。
他离开的时候在手机上打了车,准备回去。
司机都已经开着车停在他面前了,还在给章一打电话问他在哪。
章一没多想,就敲车窗提示司机他就在这里。
等他到目的地后,司机就像忽略了他的存在,直接开车走了。
章一还没下车,他只能拍司机的座椅椅背,告诉司机他还没下车。
司机就像是被突然出现的章一吓了一大跳,他质问章一什么时候上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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