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同情贺芳亭,尊贵的郡主娘娘,也差点从长媳降为次媳,与丈夫新娶的妻子共侍一夫,那妻子还是长嫂,比她高一头。
也有人同情谢梅影,本是名门闺秀,却硬生生被逼成小妾,就算有江侍郎的宠爱,生的子女也是庶出,令人扼腕。
而对于江侍郎,则是羡慕居多。
发妻是侯府贵女、郡主娘娘,小妾也出身不凡,是上任远昌侯的孙女、现任远昌侯的姑姑,两门贵亲,尽享齐人之福。
除了皇帝老爷,大昭皇朝谁还有这种运气?
况且,沈阁老倒了,韦阁老倒了,他这事主却安然无恙,可见皇帝对他有多么信重。
前途无量啊!
就是人坏,明目张胆欺负郡主娘娘!
真如戏文里唱的,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贺芳亭催促道,“有么?”
施大娘子笑得很尴尬,“呵呵,有是有......”
贺芳亭笑道,“是我府上的事么?外人怎么议论的?无妨,说给我听听。”
见她毫不避讳,也没发怒,施大娘子便少了些顾忌,干咳一声,道,“大伙儿都为您抱不平呢。”
反正她是真的为顺安郡主不值。
郡主娘娘人这么好,长得如花似玉,且出身高贵、嫁妆丰厚、出手阔绰,又生养了一双儿女,江止修这个负心汉还不知足,竟想兼祧两房。
说什么担心早夭的兄长无人祭祀,呸,若真有那心,让后人多供奉个牌位也就行了,分明就是自己好色,胡乱找个借口。
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幸好皇帝明理,始终还是护着自家外甥女,那姓谢的小贱人只能为妾,否则郡主娘娘该如何伤心!
当下捡了些外面的言论,一一说给贺芳亭。
她也有心眼,说的都是同情贺芳亭的,免得她听了心内郁结。
贺芳亭也知必然有人同情谢梅影,但并不多问,何必让自己心塞呢?
施大娘子讲得口干舌燥,喝了口茶,隐讳地道,“崇安侯府上,妾室最多,但宋夫人治家有方,所有小妾被她治得服服帖帖,无一人敢兴风作浪。说来也是巧,宋夫人身边得用的汤嬷嬷,是民妇干姐妹。”
只要郡主娘娘问一声,她就把宋夫人治小妾的法子尽数传授。
保管让那谢氏有苦说不出。
郡主娘娘心善,肯定不知道怎么治,她得帮着些。
进门灌绝子药那是下乘,还容易引起夫君的反感,坏了夫妻感情,最好的办法,是给小妾送首饰或衣料,绝子药就藏在里面,日日贴身,让小妾一辈子生不出!
宋夫人就是这么做的,还有许多别的招数,她都记着。
贺芳亭听出她言下之意,笑道,“多谢大娘子美意,不过,我为妻,她为妾,名分既定,各行其道也就是了。”
施大娘子发急,“哎呀我的郡主娘娘,这可不成啊!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江侍郎敢这般对你,焉知不是你平时太善良的缘故。”
善良是好事儿,可有一大坏处,容易被坏人欺负。
贺芳亭心想世事可真奇妙。
她的夫君、儿女、婆家人都认定她恶毒,这外人却说她太善良,担忧她降不住谢梅影,要为她出谋划策。
沉默数息,对施大娘子笑道,“此时我不想多事,若有需要,再请教大娘子。”
接着问道,“新任远昌侯谢容墨,大伙儿是怎么说的?”
谢梅影,她没放在眼里,那就是个被男女之情冲昏头脑的糊涂姑娘,以后有得她后悔。
但谢容墨能得到江止修、方山长、沈青阳等人的推崇,必然不会是泛泛之辈。
姑侄俩感情又极好,谁知道谢容墨会为了姑姑做出什么事。
她不想轻敌。
说到谢容墨,施大娘子犹豫了一下才道,“都很同情他,说他被姑姑牵连。”
对于谢梅影,有人同情,有人唾骂,但对于谢容墨,大家的看法相当一致,都觉得这少年可怜,好不容易认祖归宗,继承了远昌侯府,又有那么个姑姑。
实际上,她也是这么想的。
谢梅影固然千错万错,谢容墨却很无辜,他一个当侄子的,还管得了姑姑看上哪个男人?
如今却要为姑姑的任性付出代价。
以后他若还认姑姑这门亲,就成了小妾的侄子,自降一等,若是不认,又显出不孝,左也是错,右也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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