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芳亭冷声道,“那就明日抄,抄到我满意为止!在此之前,你都待在苑里,不许出门一步!”
说罢转身就走,免得被女儿气哭。
李壹秋也不恼,扬声道,“恭送母亲!”
贺芳亭临走前看她的目光,充满了失望,看得她想笑。
其实,贺芳亭此时的心情,她很理解,就像是自家辛苦养大的白富美,被个骑着鬼火的黄毛拐跑了。
只是贺芳亭不知道,谢容墨并非骑着鬼火的黄毛,而是脚踏七彩祥云的天命男主。
“大小姐,怎么办啊?母女没有隔夜仇,您明早去跟郡主娘娘认错罢,她肯定会原谅您!”
小喜急得团团转。
她刚才都惊呆了,完全不知道大小姐哪来的胆子,竟然敢忤逆亲娘。
李壹秋淡定地道,“莫慌!”
一来,快到云山书院的休沐时间了,江嘉宇和谢容墨回家,得知她被禁足,肯定救她。
二来,父亲江止修也不会袖手旁观。
更重要的是,谢梅影、谢容墨的隐藏身份很快就会被发现,到时候,贺芳亭哪还有精力管她。
——
因看过原着,大部分事情,李壹秋都料到了,但也有例外。
这一旬的休沐,江嘉宇、谢容墨并没有回来,而是陪着师长去踏青登山。
江止修也顾不上她,因为,谢梅影怀孕了。
脉象还很浅,如果她自己不是大夫,可能都无法及时发现。
江止修沉浸在又有孩子的幸福中,谢梅影却很慌,婚前失贞已是不该,再有了孩子,叫别人怎么看她呢?
垂泪道,“江郎,我怎样都可以,但这孩儿,不能让他没了名份!”
江止修满口答应,“放心,我一定尽快娶你进门!”
谢梅影担心地道,“可顺安郡主?”
江止修一笑,“不用管她!”
他并不是在敷衍谢梅影,是真的有了计划。
下月二十八,是福庄长公主的忌日,每年到了那时候,贺芳亭都会去白云观住上半个月,为母亲祈来世之福。
他准备在那时迎娶谢梅影,造成既定事实。
如果有人质疑,就让宇儿、璎儿出面解释,假装此事贺芳亭已经同意。
他们是贺芳亭的亲生儿女,说的话有人信。
一个多月还不显怀,梅影的清誉也不会受到损害,到生孩子时,就说是早产,又有谁敢说三道四?
这法子他早就想到了,之前没下定决心,一是因为不想跟贺芳亭撕破脸皮,二是怕一双儿女不答应。
现在嘛,贺芳亭寸步不退,那就别怪他不留情面,是她逼他的!
至于一双儿女,也很明事理,都向着他,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虽然贺芳亭曾威胁过他,如果他敢兼祧两房,她就告他停妻再娶,可如果她真那样做了,害的不只是他,还有宇儿、璎儿,他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儿女的抱怨和仇恨,她承受得住么?
江止修觉得承受不住。
某种程度上,这一双儿女,就是他对付贺芳亭最有用的利器。
贺芳亭一定会屈服的,因为她是慈母。
听完他的计划,谢梅影再无烦忧,安安心心养胎,为了避免被人看出端倪,基本不出落梅轩,也不去江承宗、潘氏面前献孝心。
她算是品出来了,这老两口可不是什么慈和的长辈,分明是传说中的恶公公、恶婆婆,不过她也不怕,因为有江郎护着。
江止修每日一下值就去陪她,畅想美好未来。
就这样,贺芳亭忙着管教女儿,江止修忙着陪心上人,江林修、李惜香夫妻忙着管家捞油水,江承宗、潘氏忙着调养身体,谁也顾不上找谁的麻烦。
一时之间,江府迎来了久违而诡异的平静。
但这种平静,在一个安宁的清晨被打破。
首辅沈阁老府上,派来华贵的马车,接走了谢梅影,说她和谢容墨是沈阁老故人之后。
除了尚被禁足的李壹秋,江家各处都得到了消息,议论纷纷。
江承宗和潘氏想问问长子详情,却找不到人,江止修不放心谢梅影独自去沈府,也跟了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芳亭心知有异,刚要派人打探,儿子江嘉宇回来了。
“娘,我来告诉您!谢姨与容墨,乃是远昌侯之后!”
贺芳亭有点吃惊,“......远昌侯?”
江嘉宇替好友欢喜,笑道,“千真万确!沈阁老说,容墨长得和少年时的远昌侯一模一样!”
贺芳亭目光微凝。
三十多年前的夺嫡之争,极为惨烈,不但先太子、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折了进去,被卷进去的重臣也很多,远昌侯谢文麒就是其中之一。
先帝给他定了“纠集党羽,离间皇子”的罪名,将其满门抄斩。
然而点检人数时,发现谢文麒最小的儿子谢世康不在,有下人熬不住打,供出谢世康去淮南游玩。
于是先帝下了海捕文书,却直到驾崩都没抓住。
谢世康这个人,就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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