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芳亭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想着这小将军难道要叛?就见那群将士冲向宫女、嬷嬷和禁军。
邵大、邵二等侍卫也抽出了腰刀。
宫女嬷嬷们的尖叫声,响彻整支队伍,禁军们则是仓促应战,还有人惊慌呵斥,“镇北王,你想造反不成?”
邵沉锋哪会理他们,扶贺芳亭回马车,“你别看,一会儿就好。”
车里,贺容璎紧张地抓住母亲的手,“娘,怎么了?”
孔嬷嬷和青蒿、白苓也很紧张。
贺芳亭笑着安抚她们,“别怕,没事儿!”
她本来也想着,必须拔除皇帝的这些钉子,没想到邵沉锋这么快。
简单粗暴且有效,一力降十会,不需要像她那样左思右想。
这就是有兵权有地盘的好处,她真羡慕。
“公主救命啊!”
“邵沉锋,你竟敢攻打禁军,存的什么心!”
“此时收手还来得及,我们保证不禀报圣上!”
“快,快送消息回去,镇北王要反!”
“王爷,奴婢对您仰慕已久,愿意服侍您!”
......马车外各种叫声不断,车里众人有些不安,贺芳亭却神色泰然,把女儿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约莫一柱香后,喊杀声、惨叫声逐渐消失,邵沉锋从外打开车窗,笑道,“好了!”
贺芳亭问道,“全杀了?”
邵沉锋用一种你真能浪费的眼神看着她,“哪能呢。修城墙,开荒地,种粮食,上阵杀敌,咱们缺人得很!一个都杀不得!”
就连骂得最脏的那小子都没杀,只是打掉了两颗牙齿,也不是故意的,是他非要把脸往刀柄上凑。
而且,也得留活人往京里报信,免得皇帝瞎想。
只不过,信上怎么写,由不得他们。
宫女、嬷嬷、禁军们全被堵了嘴,绑了手脚,绑人也有技巧,不是单人绑,是成串绑,一个接一个,绑成长长的一溜,被一群将士押往另一个方向。
邵沉锋还派了几辆马车,运送他们的行李衣物,免得冻死。
其余的马匹车辆,以及禁军们的武器,就都归了邵青这一军,收拾好后,队伍继续向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邵沉锋依然骑马在贺芳亭车窗前,笑道,“放心罢,会有人好好招待他们。”
贺芳亭瞪他,“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跟那些人又不是一伙。
贺容璎从她身后探出头,犹犹豫豫地道,“王爷,我娘说你是好人,你是么?”
邵沉锋十分肯定,“我当然是!”
芳亭也认为他是好人?真是跟他心有灵犀!
贺容璎还要再说什么,忽然看到了跟在他身后的邵青,但也不是邵青吸引她,而是恰在此时,一头猛禽从天而降,落在邵青的肩膀上。
“哇,那是什么?”
贺容璎睁大了眼睛。
邵沉锋回头看了一眼,拍马让开,“邵青你来说。”
邵青控着马上前,语气平淡地道,“猎隼。”
贺容璎好奇地道:“是你喂养的么?”
邵青:“是。”
贺容璎又问,“它叫什么名字?”
邵青:“樱桃。”
贺容璎羡慕地道,“真好听!我能不能摸摸它?”
贺芳亭听说过,将士们驯养的猛禽,便如他们的伙伴,并非宠物一类,便笑着打断,“好了,你别烦邵小将军。”
姓邵,长得又与邵沉锋有几分相像,应是邵家族人。
邵青:“无妨,可以摸。”
说着点一点车窗,猎隼樱桃便从他肩上跳到车窗口,黑豆似的小眼睛与贺容璎两两相望。
贺容璎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它背上的羽毛,心里大叫啊啊啊,但不敢叫出来,伸出另一只手捂住嘴。
邵青看她小心翼翼的笨拙样子,淡淡道,“不咬人,会抓野鸡,兔子。”
贺容璎:“我也会抓兔子!”
跟邵青兴致勃勃地讲述她是怎么抓了只漂亮的小白兔。
邵青不太信,“在哪儿呢?”
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深闺小姐,还有抓兔子的本事?
贺容璎:“吃了,很香。”
邵青:“......再给你抓一只。”
打了个呼哨,樱桃凌空飞起,越飞越远。
贺容璎期待地道,“它真去抓兔子了?”
邵青:“没错。”
贺容璎喜得拍手,贺芳亭看着她欢快的小脸,暗想朔北来得值。
也不知是樱桃运气好,还是兔子运气差,才过了大约一刻钟,樱桃就抓着只瘦弱的灰兔回来。
但瘦虽瘦,贺容璎还是亲手交到厨房管事手里,让他红烧。
又拿了两盒自己最喜欢的糕点给邵青,郑重地道,“你送我兔子,我送你糕点,这是礼尚往来。”
邵青:“......谢谢。”
晚上宿在一座石头城里,房屋简陋而坚固。
用完晚饭,贺容璎就困得上下眼皮打架,贺芳亭让孔嬷嬷带她去歇息,自己与邵沉锋闲话。
屋外北风凛冽,屋内却温暖如春,颇感惬意。
邵沉锋忽然道,“芳亭,我想让你见一个人。”
贺芳亭以为是他重要的谋士或将领,笑道,“好。”
就听邵沉锋对门口的侍卫道,“传邵青将军。”
贺芳亭转念一想,邵青定是邵家着意培养的下一代将帅。
没一会儿邵青来到,还是一身戎装,“见过王爷、王妃!”
邵沉锋叹口气,“姝儿。”
邵青顿了顿,重新行礼,“见过父王、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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