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李壹秋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大殿中。
连忙站起来,四处打量,想找门出去。
只见周围灯火昏暗,鬼影幢幢,角落里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物体,似人似妖,莫可名状。
耳畔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喊嚎叫,以及怒骂呵斥,像是有人正在遭受重刑。
大殿中央,是一尊硕大无比的神像,头戴冕旒,白面长须,下方站了两个正常体型的金甲侍卫,青面獠牙,满脸凶狠。
......这是什么地方?
黑白无常所说的阴曹地府?!
难道世上真有阴曹地府?不不不,不可能的!
前世十多年的受教育经历告诉她,世界上没有鬼,也没有神!
再先进的仪器、再厉害的科学家,都捕捉不到鬼神存在的痕迹。
所以鬼神是假的,是封建迷信,不能信!
她要相信科学,当一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但是,穿越不也被认为是假的吗?
除了小孩子,谁不说穿越只是幻想?
她却真的穿越了。
那么,她又怎能肯定,鬼神不存在?阴曹地府不存在?
前世的科学证明不了鬼神的存在,也许只是因为还没达到相应的高度。
不是有人说过吗?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穿越,从某种角度来看,也确实是白无常所说的夺舍重生。
他还说她罪大恶极,要拿她认罪归案......所以她现在是被抓到阴曹地府了吗?!
“来者何魂?”
李壹秋正怕得全身发抖,精神恍惚,神像忽然说话了,吓了一跳,眼珠子瞪得老大。
神像又张开嘴,眼里还透出金光,“见了本王,为何不跪?”
它说话时,整个大殿似乎都在震动,李壹秋只觉轰隆隆的。
仿佛不远处有火车经过。
但无论是这个时代,还是阴曹地府,显然都不会有火车,这只能是它自身造成的效果。
“阎罗王驾前,还不跪下!”
黑白无常站在她左右,一人压一边肩膀,将她压得跪倒。
其实不需要他们用多大的力,她本来腿就软了,站都站不稳。
......阎罗王?!
是她听说过的那位吗?她真的到了地府?!
“报上名来!”
阎罗王微微低头,两只又圆又大的眼睛盯着李壹秋,还能从眼神中看出不悦。
李壹秋一边抖,一边战战兢兢地安慰自己,“假的,你们都是假的,贺芳亭装神弄鬼吓唬我......”
话没说完,忽然看见一名金甲侍卫分裂了。
在她眼前分裂了,本是一个,平均分成了两个!
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不快不慢地飞出了大殿,也不知去干什么。
......重点不是他们去干什么,是他们能飞!
没有威亚,没有绳索,也没有翅膀,就那样脚一蹬,往上飞了!
剩下的那名金甲侍卫微一摇晃,也分成了两个,一个站在原处,另一个顶替了离开的那个。
李壹秋呆滞脸。
还没回神,眼前忽然滚来一个人头。
李壹秋惊惧地与之对视,人头眨眨眼睛,看样子很不好意思,小声道,“抱歉,我是被斩首的,头经常掉。”
一具无头尸首从角落里站起来,伸着两只手臂四处摸索,显然是在找他的头。
人头很有礼貌,“能麻烦你把我送回去么?这身体蠢得很,要许久才能找到我。”
“啊啊啊你别过来,别过来啊!”
李壹秋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尖叫,一边连滚带爬地躲开。
阎罗王发了怒,“本王审案,竟敢惊扰公堂!打入火焰地狱!”
说着巨掌往前一划,地面裂开,露出燃烧的火焰。
人头大叫求饶,“阎罗王恕罪,恕罪啊......”
但阎罗王不为所动。
一名金甲侍卫走过来,飞出一脚,将人头踢入火焰中,又提起无头尸首丢了进去。
大殿中顿时响起人头的惨叫。
阎罗王又是一划,地面合上,惨叫声也消失。
李壹秋只觉如堕噩梦,恨不得晕过去,偏生晕不了。
这时,那两名飞走的金甲侍卫飞回来了,一人押着溺死鬼,一个押着上吊鬼。
到了阎罗王面前呈上案牍,“启禀阎罗王,这二鬼生前作恶,赵判官已审理清楚,请阎罗王发落。”
阎罗王翻了翻案牍,道,“转送第四殿。”
两名金甲侍卫:“是!”
各自押着鬼,往上缓缓升起。
李壹秋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跟着他们,只见上方不见屋顶,黑漆漆一片,像是笼罩着浓雾。
他们越升越高,逐渐连脚都看不见了。
李壹秋头一偏,如愿以偿晕倒。
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慢慢睁开眼睛,以为看到的会是厢房,谁知还是阎罗殿!
她还在那噩梦中!
这时她注意到一个细节,地上一直在冒淡薄的雾气,她知道现代拍戏时常用干冰制造云雾缥缈的景象,但古代哪来的干冰?
雾气又是哪来的?!
身后黑无常幽幽道,“如实招供,还能从轻,若敢顽抗,十八层地狱都得走一遍。”
白无常语气森寒,“叫你永不超生,只能在地狱中沉沦!”
来到山顶第一日,李壹秋就受了惊吓,之后又被贺芳亭识破,各种折腾,精神已经濒临崩溃。
今晚见了这么多灵异事件,只觉脑海中那根弦断了,相信自己真到了地府,正在被阎罗王审问。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跪在地上抖得像筛糠,颤声道,“我招,我招!我叫李壹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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