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希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他一路来到了卫生所。用钥匙打开门,走进去。
林枫跟在他身后,“嫂子,卫生所里什么都没有,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顾辰希冷着脸冲着林枫回答,“你哥和我分手找人结婚了,你以后不要再叫我嫂子了。”
夭寿哦!我哥明明早上还恨不得和我嫂子黏在一起的,我哥怎么一下子就和我嫂子分手了?还要找人结婚?不敢惹顾辰希生气,林枫只好转移话题,“嫂……顾大哥,你这床上什么都没有,我回去拿两床被子过来吧。”
顾辰希想也没想便拒绝,“不用了,我明天自己去镇上买。”
“可你今晚要用啊。”林枫说。
“今晚随便将就一下。”顾辰希语气里带着毋庸置疑。
林枫不敢继续劝,只好退而求其次,“你这里冷,我给你弄个炉子、弄些炭来可以吧?”
“不用,我不觉得冷。”身上再冷也比不过心冷。
林枫:“那……那我回去给端碗饭来。”饭总要吃吧。
顾辰希都搬出来了,怎么还会吃林禹泽做的饭?他回答,“饭我去知青食堂吃。”说完,他从柜子里把饭盒拿出来,然后拿着钥匙,往外走。
林枫一路跟着他来到知青食堂,看着他打了一份猪食一样的饭菜,面无表情的吃下去差点没哭出来。
“顾大哥,你别吃了。”林枫伸手抢顾辰希手里的饭盒。
顾辰希躲开,“阿枫,你回去吧,不要跟着我了。”
“顾大哥……”林枫红着眼睛看着顾辰希。
“回去!”顾辰希冷着脸,道。
林枫不敢惹他生气,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一路跑回家,他发现他哥还保持之前的样子,站在厨房门口。
“哥,嫂子跟我说,你和他分手了,要去杨花,是怎么回事?”
林禹泽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他没事吧?”
“他有没有事你不会自己去看么?”林枫带着哭腔道:“卫生所里的床连个被子都没有、没炉子、没碳冷得不行、他还去吃知青食堂跟猪食一样的饭……”
林禹泽心如刀割,但他清楚相比起被人戳脊梁骨、被人唾弃,这根本不算什么。林禹泽:“挺好的。”
林枫听到他的话气得破口大骂了起来,“哥,你太过分了,是你招惹的嫂子,结果你这么对待他……”
林禹泽沉默着,任由着他骂,甚至他觉得他骂得好,想让他多骂几句……
没被子没炭火,冻一夜的顾辰希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头重脚轻得厉害,他也没给自己抓药,拿了些钱和票放口袋里后,就出门往村口走,打算去镇上。
刚到村口,他就遇到了骑着自行车的张铁生。
“顾医生,你这一大早去哪里呢?”
“镇上。”顾辰希回答。
“我也要去镇上,顾医生,我用自行车带你吧。”张铁生挠着后脑勺对顾辰希说。
顾辰希讨厌走路,而且他脑袋昏昏沉沉的,所以他回一句“麻烦你”后,上了张铁生的自行车后座。
等他们离开后,林禹泽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原来他从林枫的嘴里得知顾辰希今天要去镇上买被子,他知道以他的脾气肯定不会骑自己送给他的自行车,便让张铁生等在这里以顺路的名义带顾辰希去镇上。
等顾辰希他们离开足够远后,林禹泽才骑车跟上去。在镇上和张铁生碰面确定顾辰希的位置后,他悄无声息的跟在了顾辰希身后。
春节快结束了,所以供销社已经开门了,而且人非常多。顾辰希挤了半天,才买到一床棉被。他满头大汗,身上非常难受,脑袋也昏沉得更加厉害了。他强撑着,打算去买一些碳,再买一个炉子的时候,他的眼前突然一黑,然后整个人朝着地上栽去。
在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听到林禹泽慌张的声音,“辰希……”
顾辰希睁开眼睛,发现自己 正躺在镇卫生所的病床上,手背上正打着吊瓶。
“我这是怎么……”顾辰希想起自己买完被子准备去买炭和炉子的时候,晕倒了。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听到了林禹泽的声音。
“难道是他送我来卫生所的?那他人呢?”顾辰希一边环顾四周一边抬起手就要扯掉手背上的吊针,被从外面进来的护士给大声喝止了,“你干什么?你高烧四十一度,好不容易吊针给降下去一点,你竟然想把针给拔了。”
顾辰希是医生,他理解护士的这种心情,他没有生气,而是跟对方道歉,“抱歉,请问一下,送我来的那个人他在哪里?”
“那位大叔说有事,把你送来卫生所后就离开了。”护士回答。
大叔?不是林禹泽,他失去意识的时候听到的那个声音是自己的错觉。也是,林禹泽他已经和他分手要找人结婚了,他怎么会为他担心?
眼神暗了暗,顾辰希说一句“谢谢”后,闭上了眼睛。
林禹泽躲在病房外,听着顾辰希的话,看着他表情上的难过,心像在被一次一次的凌迟一样,又疼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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