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一辆普通的马车在徐徐前行。
赶车的是一个穿着陈旧汗衫的小老头,大家都喊他孟老汉,他是一家名叫“千里行”的马车行的专职车夫,从清水镇到智城这条路,他几乎每天一个来回。
智城当年名叫京城,自五大派打下来后不久,便改为了智城。
如今这里是五大派的总部,同时也是一年一度智者大赛的举办地。
智城本就繁华,临近比赛日,路上的车马更是络绎不绝。
孟老汉拥有超过四十年的驾龄,赶车又稳又静。
静是指他不多事,不该他管的不该他听的,他一律不听不管,只管安心赶好他的车。
坐了小半天,太阳越发的毒辣,车里闷,颜清晨满头大汗的有些受不了,主动拉开车帘,透了透风。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一头白发的徐少林闭眼盘坐在那,脸上别说有汗,看着仿佛还有点冷似的,身随车动,不时的哆嗦。
“心静自然凉。”见颜清晨开车帘,他淡淡说一句。
颜清晨也想心静啊,可是她静不下来啊。
当前离他们逃出荒城的铁矿洞已过去了月余,这段时间为躲避霸器宗的追捕,颜清晨一会扮成徐少林的孙女,一会扮成徐少林的妻子,一会又跟他扮成两姐妹,直至到了清水镇两人才做回自己。
期间无论他们怎么扮,白天几乎不怎么露面,一辆马车一辆马车的待着。
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小镇或小城,一会往东,一会往南,看似没有目的,但最终的方向都指着智城。
走了一个多月,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了,颜清晨的心就更乱了。
乱什么?
她怕看到苏司马。
她有预见性,如果她参加了这次的智者大赛,大概率会碰到苏司马。
据说苏司马至今跟徐少林一样,也没结婚。
也是因为自己吗?
颜清晨并不怕见他,她真正害怕的是知道真相,当年朱汐毒害自己的真相。
“问你一个问题。”颜清晨缩回手,心燥不安地看着徐少林。
徐少林闭眼静坐,眼皮都没抬一下:“你说?”
“你对当年朱汐毒害三公主的事怎么看?”
徐少林的眼珠子明显动了动,但没有睁开,依然看似清静无为的说:“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颜清晨回避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有些好奇。”
见徐少林不接话,她又说,“你说那么珍贵的神毒丹她是从哪来的?外界都传那是霸器宗的阴谋,你觉得呢?”
好一会徐少林都没反应,跟睡着了似的。
颜清晨推他一把:“跟你说话呢,你那么喜欢三公主,难道你就没有一丝想法吗?”
“想法需要建立在实力之上,等哪天你有这个实力了,再想不迟。”徐少林幽幽道。
颜清晨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可她现在不是心烦嘛。
“无趣。”
颜清晨嘟囔一嘴,侧过身,又掀车帘透风看车外去了。
车外不时有马匹以及比较急的马车呼啸而过,扬起大量的尘土,甚至有的马儿在奔跑的过程中不忘拉粑粑,颜清晨受不了,忙又把手跟脑袋缩了回来。
只不过这么一来,她的心就更燥了,车里车外都不让她好过,她无比抓狂,当场啊啊喊了几声。
外面经过的人吓一跳,还以为她这辆马车里有个神经病呢。
好在没多久就要进智城了,马车顿时慢了下来,颜清晨再次掀开车帘往外看,全是在排队入城的人车马。
进了城,街上更闹热,人走路都摩肩接踵的,何况于马车,十来里地走了好半天才来到圣丹宗在智城的分部。
中间好几次颜清晨都想下车步行,徐少林一句“你想被抓就下去吧”,她生生顿住,把暴躁又全憋回了肚里。
这一路太憋屈了。
听孟老汉说“到了”,马车还没停稳,她就嗖一下钻了出去。
圣丹宗在智城的分部还算气派,门口有两尊高大的炼丹炉,大门敞开着,身穿圣丹宗普通青色“丹”服的八个弟子分列左右,威风凛凛。
他们见一个白衣少女从门前的马车窜出,像飞鼠一样直奔大门而来,下意识的全做出了拦截的姿势。
可就在他们伸手张口抬脚的一瞬间,那白衣少女亮出了一枚圣丹宗的身份令牌,他们一迟疑,那少女就溜进去了。
“她是我们丹宗的人吗,怎么连宗服都不穿?”
“不会是混子吧,快追。”
话毕,有两人急忙追了进去。
另一边,马车里的徐少林不急不慢,缓缓钻出脑袋,先把车钱给了孟老汉,才跳下车。
“多谢客官。”
孟老汉说这四个字的时候,徐少林明明刚跳下车,下一瞬,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整个人就跟会瞬移似的,瞬间来到了还有五六米远的圣丹宗分部的大门前。
剩下的六个守门弟子,都没反应过来,又下一瞬,他人就在门里面五六米远的地方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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