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亚璐嘉·浮士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已经穿上了一身白色的婚纱。
今天,是她的婚礼,她的第二次结婚。在她身后查看她的妆容的人,正是她的姐姐蕾莉亚·浮士德。
“你该知道,为什么父亲大人安排你在这家酒店结婚,”蕾莉亚用平静的口吻说道:“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再提醒你一次,什么都不要做。”亚璐嘉非常了解她的这个姐姐。
她的性格,从来都是如此。只要是为了家族,她什么都可以去做,对父亲大人,她也是言听计从,从不会违背。
宛如没有任何的自我意志的傀儡。亚璐嘉看着蕾莉亚的这张看起来颇为精致的面容,蕾莉亚看起来是非常典型的英伦美人的外表,一头柔顺的金发,犹如上帝完美造物的五官。
据说她当年在大学的时候,时常扮演莎士比亚戏剧里的经典女性角色,譬如奥菲利亚,考狄莉亚等。
“我也可以再和你说一遍,蕾莉亚。”穿着一身洁白婚纱的亚璐嘉回过头去,说:“我绝对会将你们这些恶魔宿主杀死。你们都不肯承认,你们都病了,你们根本不是医生,需要治疗的患者是你们。可是你们不肯承认这一点。”
“你已经反复说过很多遍这种话了,亚璐嘉。”蕾莉亚的头微微低下,对亚璐嘉说:“谁是医生,谁是患者,你觉得是由谁决定的?当所有人都说你是患者,你就是患者。亚璐嘉,病了的是你。继续执迷不悟,你也终将会被送入恶魔科进行治疗。”
“你还真是喜欢自欺欺人啊,蕾莉亚。你们真就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一点点成为纯粹的恶魔,和深渊同化吗?”
“我不在意。”蕾莉亚冷冷说道:“如果恶魔可以浮士德家族续存下去,我们并不介意将灵魂卖给恶魔。”很多人都很难想象……在过去,蕾莉亚和亚璐嘉姐妹,并不是现在这样的。
蕾莉亚并不讨厌亚璐嘉,即使她的母亲是她父亲的情妇。不过说实话,这对浮士德家族来说,不是什么稀罕事,母亲甚至也没多在意,真正在意的,是父亲在外弄出了浮士德家的又一个血脉。
更何况,亚璐嘉的母亲是贫民窟的瘾君子。这层身份,更加令人鄙视亚璐嘉的出身。
如果没有浮士德家血脉的这个身份,她大概率也会在贫民窟,和娼妓,毒品,抢劫犯和杀人犯为伍,哪一日死在那,也是很正常的。
亚璐嘉被接到浮士德家的庄园时,蕾莉亚负责照顾她的衣食起居。那座庄园在蕾莉亚名下,她平时经常往返欧洲和美国之间,所以很少在那长期居住。
她被父亲要求,教导亚璐嘉各种贵族礼仪和气质,从衣食住行,到各种知识的学习,一样不能落下。
当时,亚璐嘉在蕾莉亚面前是极度自卑的。贫民窟出身的她,看着身上几乎穿着和凯特王妃同款衣服的蕾莉亚,很难将她当做是自己的姐姐。
蕾莉亚很了解父亲,而且也很清楚,亚璐嘉很可能是为了玛丽的那个和戴伦家联姻的计划而存在的。
她并不赞成玛丽的计划,但是她对父亲的一切命令绝对遵从。就好像父亲让她嫁给入赘的维吉尔,她也就嫁了。
她知道……亚璐嘉嫁入戴伦家以后,她日后也会死,这是必然的。亚璐嘉还能活着回归,这其实是完全出乎预料的情况。
而现在,再次利用她,也是为了那件咒物。那双恶魔之眼。如今,那双恶魔之眼会落入浮士德家族手中,成为维吉尔之物。
即使这个过程出现什么波折,戴维也能成为一个完美的planb。为此,亚璐嘉必须继续为家族奉献。
他们会一点点被转变成真正的恶魔。到时候,无所谓再是灵异医生,还是恶魔。
从当初到现在……一切的计划都非常完美。甚至一切都发展得比预期的更加顺利。
一旦获得恶魔之眼,那么,就能进一步得到更多被深渊污染的恶魔咒物的信息。
当另一个平行时间层面的污染加剧,666号医院才会成为唯一的灵异医院。
到时候,也只有666号医院可以订立深渊污染的诊断标准。
“你变了很多,亚璐嘉。”蕾莉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妹妹,
“以前的你,甚至不敢大声对别人说话。即使你本人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你却还是得在我们面前谨小慎微。然而你有着浮士德家的血统,我一早对你说过,浮士德家的人,不允许看轻自己。我们的家族,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事物。未来,我的孩子,也将会是如此。即使被同化为深渊的一部分也不要紧,只要我们家族可以续存即可。”亚璐嘉冷笑:“蕾莉亚,你还真是擅长用如此理所当然的口吻,说这种厚颜无耻的话语。”蕾莉亚提醒道:“亚璐嘉,你要笑可以,但笑的时候,记得多注意四周,看看会不会有异常。”蕾莉亚不说,亚璐嘉自然也会注意这一点的。
“不用你提醒,我当然……当然……”但很快……她就开始感觉到不对了。
她是一个灵异医生,所以很多事情,她会远比一般人敏感。
“蕾莉亚……”发现亚璐嘉的神色有变,蕾莉亚顿时神色一凛。
“你先别动。”按照第一条守则,笑的时候,如果发现异常,要在十秒内停止发笑。
可是……
“人类是唯一会笑的生物。”蕾莉亚忽然对亚璐嘉说:“记住这一点,人类是唯一会笑的生物。”是……人类是唯一会笑的生物……换言之,如果非人类对他们笑……那必然就不是生物了!
“是,人类是唯一会笑的生物……”但随后,亚璐嘉又意识到……她还能算是人类吗?
紧接着……蕾莉亚看向了前方。隐隐约约的,她感受到了什么。随后,她听见了一种诡异的笑声。
这种诡异的笑声,让蕾莉亚感受到了一种毛骨悚然。
“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