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我觉得当诱饵也比留在府里好,滕王如今和三师兄用来配种的野猪,没甚区别……裴十七默默吐槽,不过跟在晋阳公主身边好几年,她不再是那个刚下山,被两句话就忽悠出破绽的傻鱼。
「听说高阳公主依然闹腾,你过去没准就被她当成了出气筒。」萧若元看到裴十七眼神里闪过的那抹倔强,继续补充道。「诸位公主中,高阳公主不是脑子最笨的那个,却绝对是做事最蠢的那个,笨的人会懂得藏拙,蠢的人却往往蠢而不自知。」
她不会认为是她做错了事情被送到玉米大陆,只会认为是滕王发现了玉米大陆,才害得她去国离乡,不但无法享受公主应有的优越感,还被迫与情郎分离,隔着几万里相见无期。
谁知道见到小十七,她会不会进一步蠢得突破极限,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癫狂举动来?
「她不敢。」裴十七脑海里闪过那位公主曾经惊恐的脸,声音恢复到原来清冷的样子,挺直后背,略带不屑地说道。
高阳公主属于标准的人又菜,又特爱瞎蹦跶,惹出事来脖子一缩装怂,风平浪静后继续惹事……也就她是公主,换个身份,呵呵,人早没了。
「玉米大陆和长安不同,疯子也不能以常理度之。」萧若元也不再是刚到长安时的那个纯真少年,看多了朝堂大佬们演绎的各种百戏,就算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识破那些手段的眼力还是有滴。
玉米大陆不只有高阳公主,还有原来的太子殿下如今的恒山王,他们说他已经脱下锦袍玉带,换上葛袍短打,去矿上隐姓埋名地做个小管事。幡然悔悟,纨绔回头的故事,从古至今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那不代表他们的脑子也跟着变聪明了。
一个想要去突厥当将军的伪战争狂人……若是真的有能力的战争狂人,大唐早就烽烟四起,他也不会被送去玉米大陆进行异地劳动再教育,就像一只狼突然说它其实是一只羊,除了荒谬不会给别人留下别的观感。
陛下虽然将他身边原来的属官,拆分安排到不同的下州任职,但谁也不好说有没有人还惦记着从龙之功,以为他是当年被放逐的晋文公。还有那些前往玉米大陆的各家庶子,还有一部分不得志的嫡子,那些人不是没有能力,更多的是家族资源就那么多,无法兼顾。
药师公和唐傅曾经分析过,过去的人不是最有能力的,却一定是最有冒险精神的,他们有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和胆量,那些人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谁也说不准。
滕王的说法更新奇,就算他们有野心有能力,能力也不是家族最顶尖的那一批。他们想要重返大唐本土,至少要努力拼搏三代人并异军突起,才会被本家所重视。玉米大陆的疆域和资源,并不少于本土,与其回来受本家挑拣搓磨,还不如再造新城。
魏公的说法更让人惊悚,经过三代人的努力,玉米大陆和凤梨大陆的城池建设会基本形成规模,那些世家分支也许会野心膨胀到,想要分而食之。那时就是大唐出手的最佳时机,既能练兵又能选人,扶持起来几个不同区域的理事人。
那两块大陆就会成为大唐的兵力供给基地,不但能源源不断地输送物资和兵源过来,还可以用来消耗掉那些已经被淘汰掉的军械器械,进一步助推大唐的快速发展。
师父说,能进政事堂的人,心都脏。
诚哉斯言。
「那个……萧司马,府里有发消息过来。」一名亲事捧着扁木匣子,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轻声说道。虽然见过萧司马很多次,但还是会觉得很有压力,他可是玉米大陆原住民都膜拜的仙人呀!
萧若元不带烟火气地接过木匣,随意地摆了下手,某些眼神经历的多了,便没有了去解释的想法,夏虫不可语冰的事情,怎么解释?打开木
匣,大略看了下内容,嘴角一阵抽搐之后,默默将信笺递给裴十七。
「???」裴十七疑惑不解地看向信笺,随着目光转移,脸逐渐变形到愤怒的形状,低声吼道。「谁都别想阻拦我,我要为师门清理门户!!!」
萧若元再次不带烟火气地出手,砍向裴十七的后脖颈处,抱起她朝船舱走去,幽幽叹息道:「你若是真有能力清理门户,谁都不会阻拦你。那老头明明在故意气你,等你自投罗网,你竟然还真不负他所期望的热血上头。」
不可否认的一点,小十七嫁给滕王对她来说算是最优归宿之一,她已经被宗室和朝堂各位老狐狸看到,想要通过娶她而和云鹤府牵扯上关系的人,很多。
但是,他们分析出来的最优归宿,未必是小十七眼里的最优归宿,尤其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对于小十七来说,比传奇本子上的故事还离谱。公孙白……等等,他又不是不知道小十七的性子,怎么突然间昏招迭出?他想干什么!
「咳!咳!」萧锴和卢元俭看到萧若元起身,忙坐回各自的位置,端起茶盏来掩饰……听壁脚,非君子所为,不宜宣之于众,简而言之:他们还是要脸滴。
安顿好裴十七,又在门窗处贴上符箓,萧若元到收发消息的房间,简单明了直截了当地回答了公孙白的消息,才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冷笑着走进厅堂,问道:「你们想被扔进河里,还是想被吊到烟囱上?」
萧锴和卢元俭:「……」
……
「某认为王妃处还是应该五日,嫡庶先后还是要谨慎些的。」杨师道看了眼装傻充楞的房玄龄,半闭着眼打瞌睡的长孙面团,神游天外的公孙白,不忍唐俭独自面对面沉如水的陛下,还有随时可能进入暴走模式的李元婴,硬着头皮开口说道。
突然很想念宇文士及那个佞人,韩王的任职之地,应该想办法调动一下咯。
同样硬着头皮走过来的岑文本,将扁木匣子放到公孙白手边,尽量压低声音说道:「萧十一处传来。」
公孙白:「……」
也不知那竖子有否看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