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唐少卿?”房玄龄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说道。“他已启程去安陆,试验不同稻谷种子的优劣,便于尽快选取更适合江南道和岭南道种植的品类。”
若是某没记错的话,还是唐同人主动请缨前往。说实话,若不是他积极争取,再三陈述真的想去安陆,安排谁也不会安排他去。倒不是担心滕王闹腾,而是唐俭随着滕王已经离开长安,再外调他的儿子,有那么一点点过分。毕竟唐俭立功草昧之初,被拘虏庭,脱先帝蒲州之急,更有侍猎苑囿,谏陛下马上之言,可谓纯臣矣。
孙思邈:“……”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李司农来信里没有写?莫非有什么某不知道的内幕交易……目光转向李元婴,充满了疑惑之情。
李元婴接收到孙思邈的目光,无奈耸肩:某也是一头雾水,鹅母鸡呀!某只是想了下谁更适合研究水稻(307章),没有发消息给阿兄或者司农卿李纬,怎么就突然之间心有灵犀一点通了呢?
“那就只能派刘少卿过来,别人某无法与之沟通,太过蠢笨。”孙思邈看到李元婴的表现,知道不是他的谋划,骨子里的犟驴本性觉醒,简括直率地说道。“若是一支岛能种水稻,留王大都护府和安东大都护府的很多地方便也可种植,于大唐而言,相当于增加了至少四分之一的粮食产量。”
在滕王府的时间,教会了某一件特别重要的原则:想要事情尽快执行,一定要将事情的重要性和大唐的某项很重要的事情牵连到一起,滕王说这叫上价值。民以食为天,没有事情会比粮食的产量更加重要。
听到能增加四分之一的产量,李世民表示,说到这些某可就不困了,目光看向孙思邈那张英俊的老脸,温和地笑道:“一切按孙公说的安排,既然是做稻谷试验,那么一支岛的防卫事务一定要安排稳妥。”
又转头看向李靖,温和地问道:“药师,吾准备安排弘基来负责防卫,你怎么看?”
歇息的时间不少了,是时候该活动活动他那还不算太老的老胳膊老腿,也算圆了当年没能赶到辽东的遗憾,不过要通知辅机先将他家……还要包括邻居家以及亲朋故交家的牛收走,等他离开长安后再还回去,以免他故技重施。
李靖一阵牙痛,很想说没有任何想法,也没有任何想看的意愿。某不是针对陛下,某是真的不想和刘弘基打交道!比唐狐狸还狐狸,比程土匪还土匪,比袁疯子还疯子,比孙黑今还黑今……有时候又比韦黑犬还黑犬,他是真的很犬。可是陛下正目光殷切地看着某,某也很绝望啊!犹豫再三,才缓缓开口说道:“陛下,某认为耽罗岛或者对马岛更适合夔国公,一支岛可以由薛万备来负责。”
某只能从平衡的角度来给建议,陛下不会不明白……某好像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问题,到底是忽略了什么呢?
李世民又将目光转向房玄龄,如何让刘弘基欣然赴任?是个有些棘手的问题。
“陛下,留王鲔鱼堪称第一鲜。”房玄龄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边用继续脚指头抠地,边欣赏着碧玉茶盏上浮凋的兰花:寥寥几笔却将兰花的神韵尽显,清雅俊逸,冲澹自然,平和之中不见险绝,如野鹤闲云般洒脱自在,浑不见夫兰当为王者香,今乃独茂,与众草为伍,譬犹贤者不逢时,与鄙夫为伦也的喟叹。所谓喟叹,也是要分人滴,孔子一叹遂成猗兰操,夔公一叹……不知道是牛还是马,总有要遭殃滴。
杨师道:“……”
忖度人心,某大不如玄龄矣!众所周知,弘基那厮不仅喜好美食,还对鱼脍情有独钟。鱼脍之中又以河豚之脍为最,曾感叹为第一鲜不说,只要陛下有所赏赐,他就会变得特别忙碌,忙着去获得赏赐的人家……阳春白雪为之语:赴宴,下里巴人的说法则为:蹭饭。
“滕王可作首诗传回长安。”魏徵捋着稀疏的山羊胡,表情肃正的建议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因为酒未涤腥还用菊,性防积冷定须姜,还有将船买酒白云边,刘弘基离开广野泽也不过月余……等等,霍然转头看向正在照琉璃鉴的萧若元,“十一郎,发消息给韦公,问问夔国公此时是否还在长安?”
“喏。”萧若元澹定地收好琉璃鉴,起身朝西隔间走去,眼瞅着将是元正之日,夔国公不在长安,难道在兴安不成?
“咳咳,”苏定方轻咳了声,低声说道。“萧侍读,顺便发消息问问萧副大都护,就说陛下有事相询。”
兴安不只送了近十万斤鱼获回长安,还有各种山珍野味,陛下赏赐各家时,夔国公府所得甚多。虽然……但是……也许是某想多,为了慎重起见,反正也不可能有什么不对,不过是发一条消息和两条消息的差别而已,陛下不会更不可能在乎一条消息的所浪费的银钱,重点在于找到夔国公,让他愿意到耽罗岛或者对马岛赴任。
李世民木然地眨了下眼睛,应该…也许…又或者…大概其还是某想多了,弘基虽然有那么一点点不守……落拓不羁,怎么也不至于招呼都不打就离开长安,某又不是吹毛求疵之人。他若是想要到兴安转转,应该知道某不会不同意,完全没有留信出走的必要,又不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梦想着仗剑江湖的……“十一郎,告诉萧瑀,韦侍读捕获到大鱼,味甚鲜美,某请……挚友弘基过来品尝一二,过时不候。”
打蛇打七寸,捉鹰防被啄,有事相询不如品尝美味,对于刘弘基那獠政事相询不如私谊相请,简而言之:晓之以理不如动之以情。
“喏。”萧若元朝李世民行了个标准的道揖,继续朝西隔间走去,暗暗感叹到,还好厅堂足够大,还好某走的足够慢,还好某只是跟着滕王,不用参与朝堂之事。
李元婴:“……”
也就是说,阿兄也认为那位夔公,非常有可能就在萧瑀的赴任楼船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