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掉落下来的房梁竟然非常有灵性地避开了扶余义慈,砸起烟尘无数,迷了眼的同时,还迷了他们的口鼻。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掺杂着剧烈地咳嗽声,还有远处的惊呼声……
……扶余义慈看着护在自己身上,嘴角流出血迹的贴身护卫,目眦欲裂地恨恨说道:“程知节竟然偷袭到耽罗国来,无耻至极,无耻至极!某与他不死不休,就算身死也会化作厉鬼,略不放过那个老匹夫!”
“大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先离开此处!”另一名护卫将被不知哪里来的铁片穿进身体,已经死得透透的同伴掀到一旁,颤抖着胳膊勉强扶起扶余义慈,大声喊道。
刚才的轰隆之声,如同夏日惊雷,此事若不想个说法……耽罗国的人虽少,若是齐心想要将我们撵出去,那……还是足够的多的!更何况,倭国使者已经向唐国递交国书并谈完第一回合的谈判,此时正在耽罗国
……若是倭国使者阿倍内麻吕也认为是天降凶兆,大王将会复国无望!
刚逃出大殿废墟的扶余义慈,还没有站稳,耳边又响起“轰隆”一声,然后他们眼睁睁地看到阿倍内麻吕和上犬御田锹身后的地面,如同天神发怒般,炸裂开来,掀起巨浪般的泥土浪花,看到他们摔倒在地上……
……那是唐人的武器!扶余义慈回想起熊津城被攻破时的景象,只是……他高度紧张地环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唐国的旗帜:他们在哪里?他们在哪里!
侍卫武诚从袖子里取出把短剑来,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紧张地左顾右盼:唐人在哪里?唐人在哪里!
摇摇晃晃,勉强爬起来的阿倍内麻吕和上犬御田锹,互相搀扶着向扶余义慈方向走去,耳朵里听不见任何声音,朝熟悉的人走去,是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你们两个感觉很澹定?”阿倍内麻吕大声喊道……失去听力后的直觉反应。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上犬御田锹不愧是能将李世民哄得心花朵朵开的男人,情商满分,直指问题的本质,大声质问道。
如果不知道是什么,他们的表情会是茫然惊惧和不知所措,而不是像受惊的猎犬四处寻找敌人!大王和丰浦大臣太大意了,他们没有问百济和高句丽被打败的详情,想当然地认为唐国的战斗方式没有任何改变。扶余义慈,他怎么敢?
扶余义慈张了张嘴,刚想回答上犬御田锹的问题……
“轰隆”第三声巨响落在大殿的东边,那里住着跟随扶余义慈逃出来的皇室成员、随从侍卫和辅左重臣,那些人被两声巨响惊动,走到前面的空地,正好被巨响击中,团灭。
“不!”扶余义慈眼睁睁看着那些人被击中,烟尘中飞出某些类似胳膊或者腿的长柱形物体,无能怒吼道。
阿倍内麻吕:“……”
某为什么要在丰浦大臣面前争这个机会?这哪里是什么立功的大好机会,分明是在上赶着送命!
上犬御田锹木然地转过身去,看向身后……跟过来的几十随从,基本没有不受伤的,或者说基本没有几个还能动弹的,更合适……或者说更恰当?声音如同来自幽冥般大声叹息道:“正使,你认为鞍作大郎,还有我们……活命的机会吗?”
若是此时还不知道是唐人搞出来的动静,我们可以直接剖腹去见天照大人他们了!
阿倍内麻吕体内的愤怒之气支撑着他甩开上犬御田锹的手,来到扶余义慈的面前,双手用力地掐着他的脖子,愤恨地大声喊道:“你不是扶余义慈,你是那个双生灾星!祸害了百济还不算,还来祸害耽罗国和我们日出之国!你个叽里哇啦,哇啦叽里,哇啦哇啦!”
侍卫武诚拿着短剑刺向阿倍内麻吕的手臂,不能杀掉倭国正使,复国还要倚靠倭国,我……我只需要救下大王!
“咳!咳!咳!”扶余义慈捂着脖子后退,看了眼阿倍内麻吕正在流血的手臂,又看了眼被上犬御田锹压在地上不得动弹的侍卫,哑着嗓子解释道。“所谓双生灾星是唐人的诡计,某就是扶余义慈,别无分号!唐人杀吾父亲,屠我子民,毁吾清誉,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原本想着解释,可是想到这几个月的遭遇,想到阿倍内麻吕的轻视和不屑,越说越气,越说越恨,悲愤交加之下嘶吼出: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似乎为了响应扶余义慈的怒吼,“轰隆”“轰隆”“轰隆”接连三声依次响起,整个耽罗王宫如同被按下暂停键,惊叫惨叫嘶吼通通消失,直到五息之后,惨叫声凄厉地回荡在王宫各处,宛如身在炼狱……
扶余义慈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向王宫正门处……
阿倍内麻吕忘记了手臂还在流血,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向完全变成废墟的正殿……
上犬御田锹和侍卫武诚也都放弃了压制和挣扎,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大坑,还有大坑旁惨叫的人……
回过神来的倭国其他人,疯狂地朝海边跑去,那里有他们的战船,只要登上船,就可以离开被神诅咒的耽罗岛,回到众神祝福的日出之国,那里有神的后裔大王,还有神最忠诚的侍奉者丰浦大臣,回到那里就安全了……
随着倭人的疯狂奔跑,耽罗国的人也疯狂朝海边跑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若跑慢些,就会有新的神之怒降临,就会永远留在这个被诅咒之地……
与此同时,对马岛也在上演相同的乱局……
……
“阿兄,耽罗岛海边乱了。”李元婴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李世民,声音平静如水地说道。不是某没有悲悯之心,而是海边的人数与当年金陵保卫zhan溃逃的人数,还有部因撤退失序,滞留在城内被脚盆鸡大量屠杀的人数相比……某不会冷血的说出微不足道,人命不分贵贱,都只有一条,但事实上就是相差甚巨。
不论是东方的东郭先生与狼,还是西方的农夫与蛇,脚盆鸡都属于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李世民接过望远镜看向海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