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我们为什么不去朱雀门那里观看?”李世民抱着晋阳公主来到藏剑堂楼顶,坐到居中的矮榻上,将她放在身侧……雉奴由公孙白带上来,不用担心安全问题。看向公孙白,十分不解地问道。他们竟然在楼顶又加出个小亭子来,能容下至少六个人排排坐的“小”亭子。
实话实说,视野真的很好……立政殿的楼顶,要不也加个?只是不知道花费几何……明年春再说。
“陛下且莫心急,一会便知。”公孙白看向朱雀门方向,一百四十四辆车子齐发,噪音有点大,没有必要让陛下和晋阳公主的耳朵,受此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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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乔看了眼身边脸色有些发白的宇文士及,亭子确实有点小,但这不是脸色发白的原因。原因是,没有下楼的梯子……其余人随着窦德素和李道宗去朱雀门,看金吾卫的出行仪式,他想要和陛下掰扯下拆开化坊坊墙的时间,便没有同行。何苦来哉,就算有那么一件半件的事情,没有第一时间跟上步伐,陛下也不会就认为他不够忠心,更不会有些什么别的小想法。
镇日杯弓蛇影,累不累啊?
晋阳公主乖巧地端起一盘寒瓜子来嗑……瓜子好像变大了不少,味道也更上层楼,应该是孙公和李司农的功劳……孙公明日去滕州,本宝宝没有同行,不知道阿叔会不会伤心?一会写封信让孙公带去,本宝宝很想念阿叔,也想能尽早见到他,只是……更想做一个让他引以为傲的从女,而不是只会收礼物撒娇的小女郎!
阿叔会懂我滴!
“陛下,长安取消坊墙制度,洛阳、扬州和益州是否也取消?若是同样取消,没有望楼,没有民安署,也没有火油二轮车,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宇文士及的脸色缓了过来,问的问题很“专业”。
房乔无语望天:知道这个佞臣留下的时候,某就应该随便找个理由熘走。某永远猜不到他佞的底线在哪,换个说法就是,他总是能让某刮目相看(反向)。
杜澈:“……”
韦公在朱雀门那里,随时应对突发状况。孙公在壶梁苑收拾行囊,明日辰初便离开。某被留在藏剑堂,便于随时给陛下解释些数据方面的问题,师父对数据没什么感情……某应该让二师兄或者大师兄过来,宇文士及的问题,让某的耳朵受到了一万点火花伤害。
某此时此地……聋了。
公孙白:“……”
今儿天真不错,秋高气爽,万里无云,碧空如洗,空气中还隐隐有桂花香,随风而来,宜饮酒作乐,听新曲。
“仁人,此处很安全,原来可没有这个亭子。”李世民对宇文士及的问题,没有任何不解和反感,温和地解释道。“你提出的问题很有道理,某的想法是先只在西城和长安试行,半年或者一年之后,再考虑洛阳和其地方。”
黄帝内经记载:余尝上于清冷之台,中阶而顾,匍匐而前,则惑,余私异之,窃内怪之,独暝独视,安心定气,久而不解,独博独眩,披发长跪,俯而视之,后久之不已也。又有:恐则精却,却则上焦闭,闭则气还,还则下焦胀,故气不行矣。
孙思邈的解释是有些人登高后,看到的景象跟平日的视线大相径庭,甚至出现扭曲变形等状况。对原本司空见惯的事物产生害怕和担忧的情绪,继而身体会表现处一系列不舒适感,如焦虑、心跳过速眩晕、胸闷、恶心呕吐、发冷虚弱、手足颤抖、四肢发软等等,而且距离判断的偏差越大,恐高感就越强烈……和杜澈他们一起做事,孙思邈的医学新词也变得多了起来。
宇文士及目前的表现症状明显是恐高症发作,脑子明显转不动了,才会说出已经讨论过的问题,目的只有一个:不让人发现他有恐高症状。
房乔目光微闪,陛下今日很不一样……
“陛下圣明。”宇文士及目光平视,坚决不再往下看,确实是有亭子,可这亭子只比回廊宽些,不是正常规制的六角亭,亭檐下的占风铎还响了不停,特别像某些仪式上的招魂。
转身倒茶的李治看到宇文士及背在后面,有些发抖的手,眼底闪过一抹恍然,难怪阿耶没有任何不快,只是……他怎么发现的宇文监恐高呢?
“彭彭彭……”随着十二声鲜花礼炮响起,朱雀门外金吾卫侍卫腰带砍柴斧,头戴最新式球形头盔,齐声发动车子,沿着朱雀大街,呼啸而过……真正的呼啸,坐在楼顶的李世民都能清楚地听到发动机的声音。
“速度似乎比我们乘坐的车更快?”房乔看向公孙白,诧异地问道。
从守卫的角度来说,没有任何问题;但从安全角度来说,隐患不可谓不大。谁也不敢保证,侍卫队里就没有心思叵测之徒,最难测的便是人心。
“房相,他们要缉拿的人,速度不会很慢,甚至有些人会飞檐走壁。”公孙白看了眼凝晖阁方向,袁疯子不时跑回长安,不论理由多么充分,真相其实只有一个,他不放心李淳风,担心他无法掌控长安的局势,让某些歪门左道有机可乘。他也不相信某与韦归藏,认为我们不会多管闲事……轻声解释道。“你们乘坐的车,不是速度不快,而是加了限制装置,千牛卫侍卫知道如何处理危险状况。更重要的一点,车子做过破坏性安全试验,油纸包只能让它略微变形。”
滕王对车子的安全性特别注重,陛下乘坐的车子,可以承受住火炮的冲击,新发现的金属被反复试验,用于改造车子的各处,重中之重是地盘、发动机和方向舵轮。
“略微变形?”房玄龄难以置信地重复道,油纸包的威力大家都很清楚……“车子的外壳不是普通的铁!”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也不可能有别的解释。
公孙白没有任何尴尬地从袖子中取出一柄拂尘,轻甩拂尘后,手捏道指,老神在在地说道:“房相,君子当三缄其口。”
难怪袁疯子喜欢端着拂尘,确实很适合人前显圣。
房乔:“……”
多少年没人如此对某说话了?某飘了,着相了。
李世民:“……”
那个需要某手印才能打开的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