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8号教学楼,祁璐已经在那等着了,她穿着一件紫色的羽绒服,头发简单地扎在脑后,露出了泛着粉红,修长白皙的脖颈,双手环抱着自己的手提袋,在那跺脚取暖。
“祁璐。”陈一贯摇下车窗喊道。
祁璐眼睛一亮,蹦蹦跳跳跑下阶梯,正要打开后面的车门,陈一贯冷着脸说:“坐前面。”又做错事一般耷拉着脑袋开门坐在了副驾。
“去我家楼下的小饭店。”陈一贯对司机说。
一路无话,车到地方停了下来,祁璐慌忙下车,蹬蹬走进了饭店,陈一贯慢悠悠地下车,司机忽然转过头问他:“你也是直男啊,那你早上问我那种问题干嘛?”
陈一贯:“*********!”司机委屈地走了。
骂骂咧咧地走进小饭店,陈一贯看到老板娘正热情地招呼祁璐,后者有些不知所措地指着陈一贯说:“我.....我和他一起来的。”
老板娘看到陈一贯,拖出了长长的声调:“哟~~~~原来是小陈的女朋友啊~”
“哟什么哟,只是普通朋友。”陈一贯没好气地说。
老板娘笑道:“好好好,脸皮还挺薄,吃点什么啊,我这里有上好的牛肉和火腿,半价出售!”
陈一贯白了她一眼:“那特么是我卖给你的。”
老板娘尴尬的笑笑:“那不是给你撑场面么?”
“姜炒鸡,鬼城麻辣鸡,符离集烧鸡。”陈一贯点菜说。
老板娘郁闷地记下走了:“**鸡一天到晚吃鸡,黄鼠狼托生啊?”
祁璐不说话,把陈一贯的餐具拿过来小心地烫好,陈一贯也给她的杯子倒上了可乐,两人一句话没说却配合无间,老板娘在吧台看得连连点头,“这小陈有眼光,小姑娘看着漂亮,人还挺贴心的,没什么小姐脾气。”
三个菜很快上来了,祁璐扒拉着白饭,陈一贯生气道:“看不起我啊,随便吃啊。”说着给她夹了一个鸡腿,红红的辣油流到米饭上,看起来让人垂涎欲滴,祁璐双眼泛红,自从父母死了之后,已经两年多没人给她夹过菜了。
自己在昏暗的泥沼里艰难前行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没有病了,可以继续读书,还有一个时常陪着自己的朋友。
陈一贯不知道怎么安慰这种情绪,只当她是辣的,两人吃饱喝足之后,陈一贯拿过祁璐替他倒的可乐,爽爽地喝了一口:“你住在哪里?”祁璐报出了一个在内城的地址,陈一贯有些奇怪,“你还住在内城?内城的房子不是有很高的房产税么?”
“爸妈去世之后,我本来想搬到外城去,结果税收部门把银行存款都扣了,说是预付之后20年的房产税......”难怪没有钱看病,吃得也那么差,陈一贯剔着牙说:“没事儿,改明儿我和黄烨说一声,让他把钱还给你。”
祁璐不知道黄烨是谁,那天在甬城大学小山里,她一直是昏迷状态,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学校医务室了,但还是点头回应陈一贯,轻轻地说了声谢谢,语气很坚定,似乎丝毫不怀疑陈一贯能做到。
一旁偷听的老板娘吐槽:“黄烨不是新任市长的名字么,难怪能找到对象,原来这么能吹牛批.....”
陈一贯无语地看着脖子都要伸断的老板娘,听着字字清晰的吐槽,心想这不是说话的地方,结完账带着祁璐出门去了。
“去我家吧。”陈一贯说,祁璐默默跟在身后,她自觉是配不上陈一贯的,但是如果他有需求她肯定不敢拒绝,而且隐隐还有些......期待?要知道她自始至终都是被强迫和粗暴对待,祁璐心里原本是最抗拒那种事的,甚至回想起来都会有恶心想吐的生理反应。该死的末世,给这个父母双亡的美丽女孩,留下太多痛苦和悲惨的回忆。
俩人几经辗转,摸黑上楼,到了陈一贯家。
“不用换鞋。”陈一贯对祁璐说,带着她在狭小的客厅坐下,屋里很暖和,祁璐脱掉了厚厚的羽绒服放在腿上,露出里面的贴身毛衣,线条姣好,半个屁股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椅子上。陈一贯则回卧室又拿来了一张椅子,“不好意思,家里没来过人。”
祁璐正在看桌上奶奶的相片,闻言一怔,心中有些雀跃。
陈一贯从冰箱拿了两罐可乐,给了她一罐,坐在了她边上说:“明天你跟我出去一趟。”祁璐又怔了一下,点点头,“要去好几天,你回家整理一下换洗的衣物。”祁璐又点头。
“你不问问去哪么?”陈一贯奇道。
“去哪?”
陈一贯有些无语:“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是往南走。”祁璐还是点头。
陈一贯不再说话,有些后悔多此一举,早知道这么顺利,这点破事儿发个消息不就解决了么,还把人带家里来,现在尴尬地脚抠三居室。
果然是不对劲啊,吃饭前没去街口算命摊问一问真是失算了。
“就这事儿,你回去吧,我叫人送你。”陈一贯说。
祁璐抬头疑惑地看着他,似乎又想明白了什么,面无表情地跟陈一贯解释:“我现在没有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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