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回程的路上,云朵坐在板车上唱着歌,垂在板车外的脚跟着晃来晃去,戴在脚腕上的脚镯叮铃当当的响。
“好听吗?这是我们南越的歌。”
“不好听。”
“切。”云朵不理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撑着板车往前探头问赶车的赵齐,“好不好听。”
赵齐实话实说:“虽然听不懂唱的是什么,但调子是好听的。”
云朵开心了,笑眯眯地道:“有品味。”她扭头看了唐文风一眼,皱了下鼻子,“不像某些人,牛嚼牡丹不懂欣赏。”
赵齐忍笑。
唐文风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往后一躺,把草帽往脸上一盖,靠在箱子上闭上眼睛睡觉。
没过多久,耳边又响起悦耳的歌声,和云朵清脆的笑声。
好吧,是挺好听的。
前提是这丫头不要缠着他。
*****
砚台他们等了好多天,终于等回了唐文风。
正要和他说柳士文那边的事,结果就看见了笑呵呵连蹦带跳跟在唐文风身后进屋的云朵。
饶是砚台自认为处变不惊,此时也不免露出震惊之色。
你不是上并州卖水果罐头去了吗?难不成还半路改道去了南蛮一趟?
面对着砚台几人询问的眼神,唐文风抹了把脸:“说来话长。”
让代倩把云朵带去安排后,唐文风才语速极快地将自己怎么发现云朵,又是怎么买下她带回来的事说了一遍。
“所以......”砚台几人齐声道:“大人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唐文风哽咽:“我早就已经为我那逝去的四百五十两银子后悔了。”
他也是在云朵洗干净脸时才反应过来的。
云朵敢混在奴隶堆里,肯定有自保的法子,他纯粹是多管闲事了。
可是这丫头还不到二十,在他眼里就跟个小孩儿一样,所以当时他压根儿没想那么多。
现在就是悔啊,很后悔!
“算了,不说这事了。”唐文风不想再说这件让他心塞的事,问起砚台,“柳士文那边派人来了吗?”
“来了,已经运走一批水泥了。
“他们修城墙是准备开采石矿,还是烧砖?”
“采矿。”砚台道:“柳士文还拜托我们帮忙招工。”
唐文风点头:“也行,正好还能让他们挣点钱。”
“不过记得注意安全,别闹出人命。”
砚台:“这个没办法保证,去采石的工人自己也清楚这点。都签了雇佣合同的。万一出了事,会有赔偿。”
唐文风叹气:“就这么办吧。”
上辈子下矿都没办法百分百安全,更何况现在。
“对了,小黑煤炭睁眼了。”
因为唐文风这么叫,砚台他们也就跟着叫了。
“真的?”唐文风惊喜,“我去看看。”
唐文风过去的时候,小黑煤炭刚吃完奶,正歪歪倒倒地跟在黑虎屁股后头学走路。
看见唐文风后,立刻摇摇晃晃蹭到自家老娘肚皮边,把脑袋往那儿一塞,掩耳盗铃的把自个儿藏了起来。
唐文风乐的不行,走过去把它提了起来。
一手拎脖子,一手托着屁股。
小黑煤炭张牙舞爪地嗷嗷叫,奶声奶气的。
包子懒洋洋躺在地上,一个眼神都没往儿子身上放。
黑虎也不理儿子,凑到媳妇儿旁边给它舔毛。
爹娘都不疼的小黑煤炭委屈极了。
“别叫了,再叫就把你炖了。”唐文风威胁。
小黑煤炭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叫累了,怂唧唧的缩成一团。
唐文风摸了一会儿后,就把它又放回了包子肚皮边。
“大头回来了吗?”
“昨天回来了一趟,叼回来一头小野猪,看着包子吃完后就又走了。”盘腿坐在旁边摸小黑煤炭玩儿的王柯说道。
“奇了怪了,大头最近怎么总不着家。”唐文风不解。
而此时被唐文风惦记的大头正在山林间追着一头老虎狂奔。
媳妇儿!媳妇儿等等我!跟我回家生崽子吧媳妇儿!
前面刚离开自个儿老娘的母老虎快要崩溃了,它不要和怪大叔生崽啊!
*****
云朵不会煮饭,更不会烧菜。
代倩思来想去,只能安排她去洗衣服。
云朵长这么大还没自己动手洗过衣服,所以代倩教她的时候,学的很认真,学会之后自己动手洗的时候也很卖力。
只是一开始还觉得怪有意思,等到洗了老半天,旁边的衣服堆都没瞧见下去多少,她烦躁了。
烦躁了的结果就是手上的劲儿越来越大,手中的洗衣棒砸的越来越用力......
唐文风拎着一件破了洞的衣服,歪头看着背着手站在面前用鞋底一下下蹭着地面的云朵。
“这就是你说的......你什么都会做?”
云朵咧咧嘴,又低下头。
唐文风深吸一口气,将衣服扔到旁边的凳子上,对代倩说:“让她劈柴去,不许再让她洗衣服。”他可没那么多衣服被糟蹋。
代倩点点头:“好的。”
云朵不敢置信:“你竟然让我去劈柴?”
“你自己说的,劈柴担水你都会。”
“我......你......”
唐文风:“不会做我就送你离开。”
云朵咬牙切齿:“我!会!”
坐在小马扎上劈柴的云朵磨着牙,把面前的木柴当成一个个的唐文风,一刀下去,啪的一声裂成两半,干净利索。
站在窗边看了会儿劈柴跟劈人一个架势的云朵,唐文风转过头对砚台说:“下次柳士文那边的人来运水泥的时候,让他给柳士文带个口信,让柳士文打听打听南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如果不是出事,云朵这位王姬也不会流落到大乾,还得藏在奴隶堆里隐藏身份。
砚台:“好。”
他看向窗外:“真就一直让她劈柴?”
唐文风挑眉:“她自己说的,什么都会做。”
如果哪天忍不下去走了,那还给他省了不少事。
砚台嘴角勾了下:“还真是如云朵姑娘说的那样,大人你不解半点风情,更不懂一点怜香惜玉。”
唐文风哼笑:“我解这些懂这些做什么?我一颗心都是属于大乾的,女人在我眼前如浮云。”除了他亲亲老婆以外。
砚台无言以对,只能敬佩的送他一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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