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笑道:“当然是社会主义道路。”
钟存志沉思片刻,“也只有如此了。”
钟嘉灵没懂,“要他们参军啊?不行,我祖太爷祖太奶,一个傻子一个刚怀孕,不太合适啊。”
洛九道:“走社会主义道路不一定要参军,他们可以做红色资本家。
现在是我军最艰难的时候,只要他们立场鲜明的资助我军,提供支持,就是雪中送炭,组织上自然会记上一功。
日后到了清算的时候,他们的身份就是功臣,至少能保钟家平稳落地。
这样你太爷就不用上山做土匪了,你爷爷也不用偷渡了。”
钟存志忙道:“这样最好,我们在这儿多住几天,我多接触下钟家的人,我想办法去劝劝他们。”
大家商议的差不多,洛九提议去旁边的大福楼吃饭。
程瑶瑶笑道:“那必须得去,吃一顿少一顿,有的吃赶紧吃。”
姥姥听见这话吓了一跳,“是咱们没钱了,还是饭菜有毒啊?怎么吃一顿少一顿呢?吃完就得死啊?”
大家哈哈一笑,洛九忙道:“不是有毒,是这馆子里的菜稀罕,以后恐怕吃不到了,咱们趁着离得近,赶紧去。”
一行人到了大福楼,老板一眼连忙迎上来,二话不说先作了个揖,“几位姑奶奶,请上座。”
洛九笑道:“不必客气,举手之劳。”
大家都是聪明人,话不必说得那么明白。
钟嘉灵翻着菜单大点了一气,刚要掏钱,老板忙道:“这顿我请,你们从今以后就是我这儿的上宾,不必给钱。”
洛九忙道:“那可不成,我们帮你把白吃白喝的解决掉,我们可不能成了那个白吃白喝的。”
“就是,白吃可不行,你给我们打个折就好。”钟嘉灵说着将一百大洋塞到老板手里,“这几天我们都得在这儿吃,先预付这些,不够再找我要。”
老板几度推辞不过,只好道:“诸位放心,保管给你们上最好的,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吱一声,我绝不推辞。”
老板走了钟存志和蒋安还在纳闷,“这儿的饭菜这么贵吗?就算吃几天,也用不上一百大洋吧。”
不一会菜上来,两人默默点头,“确实应该贵。”
老板赠送了八道菜,全是顶级菜品,什么红烧野鹿肉,鸳鸯戏飞龙,一道比一道珍贵。
福宝啃着飞龙的骨头,说:“这飞龙肉真鲜嫩,为什么咱们空间里没囤呢?”
洛九呵呵一笑,“因为这飞龙又名花尾榛鸡,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世界濒危物种。
要是囤这个,我们不用等到末世,就得先进局子了。”
大家哈哈一笑,其乐融融。
第二天中午,隋春芳前来赴宴。
一见面,钟存志便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
他已经人到中年,儿时的记忆原本早已模糊了。
但这两日他总是梦到小时候的事,不知不觉又回想起了他和太奶之间的点点滴滴。
记忆中,他的太奶隋春芳女士已经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了,苍老却慈爱。
他记得他三岁学写字,贪玩不知事,在本子上歪歪扭扭胡乱画的时候,挨了父母不少责骂。
太奶却总会护着他,“一个小娃娃,你们要他多有本事啊?能拿笔就不错了。
存志真是懂事,只在本子上乱写乱画,都不到别处乱画。快过来,让太奶看看,你长大了准是个大画家。”
太奶对小辈的宽容,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的教育观。
他记得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多么无助,父母是传统的家长,哪怕偶尔做错一点小事,打碎了杯子,弄洒了牛奶,都要被责骂。
那时候太奶已经去世了,但他还是经常会想:如果太奶在,一定会护着我的,太奶对我最好了。
他记得太奶去世前两天还去街上偷偷给他买了包冰糖,包在蓝白格子的小手绢里,一层一层的掀开,等着他午觉醒来,满脸期待的说:“存志啊,你看太奶给你带什么了?”
想到这些,钟存志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眼前这个年轻的姑娘,跟记忆中的老人判若两人。
可看着她的眼神他就知道,就是她。那么朴实那么坚韧,像石头缝里长出来的野草,他的太奶就是这样。
蒋安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低声道:“别激动。”
钟存志点了点头,强忍着激动的心情,轻声对隋春芳道:“外面天冷,您……你一路走过来,还好吗?”
隋春芳看着这位面善的长辈,虽然是初次相见,但似乎有股说不上来的亲切感,她笑道:“还好,不远,劳您惦记。”
洛九张罗着让大家坐下,姥姥也与隋春芳寒暄几句,钟存志暗自平复着复杂的心情,默默擦掉了眼里的水迹。
虽然他恨不得把一切都告诉太奶,现在却不得不循序渐进,先装做是一个平易近人的长辈。
命运真是捉弄人,太奶在世时,他明明是她怀里抱着的那个孩子,现在却要他在她的面前装她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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