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白袍老者的手掌刚要触摸到佟博的后心,见气刃袭来侧身一闪,顺势变掌为指朝着跟随柳凝诗潜入水中的影兵一指。
五六具影兵突然比原来的速度快了一倍,于水中朝着柳凝诗袭来;柳凝诗潜水的身姿也丝毫不比岸上要逊色,她就犹如一条锦鲤般在影兵的缝隙中穿梭着,显得曼妙之极。
“水位已经没过树梢,现在即使游上去也无济于事。”佟博目不转睛的瞧着左右摆动的金鱼藻:“只能试试我的猜测了。”
“柳姑娘,不可恋战。”佟博于水中向着柳凝诗招了招手:“快来这边汇合。”
柳凝诗瞧见了佟博的手势微一点头,手中的龙形匕挥出数道刀芒打退了围上来的两具影兵,从它们之间的缺口中潜了出来,这一番激烈的碰撞使得水底满是气泡。
“哼!看你们两个小娃娃还能翻出什么大风浪?”白袍老者默念咒语,水底又显现出数十具影兵将佟、柳二人团团围住。
“柳姑娘,快用琉璃珠放出结界将护住以此为中心的三尺之内,不要让这些影兵闯进来。”佟博见柳凝诗已经游到了自己的身边,朝着金鱼藻的方位一指。
柳凝诗右掌托着琉璃珠,向上一举,幽绿的光圈笼罩将自己与佟博护在其中;就在结界展开的一瞬间,周围的影兵一扑而上,就像一群饿狼觅食一般重重的敲打的结界外部。
“叮叮当当!”柳姑娘周身散发出内力护在了绿色的光圈上,奋力抵挡着外面的影兵:“翔云哥哥,凝诗恐怕撑不了多久。”
“柳姑娘,一盏茶的时间足矣!”佟博手掌一摊,将掌中的五颗冥火石靠近了柳凝诗右掌处,这些石头居然自己随着琉璃珠转动起来。
“嗤嗤嗤!”冥火石越转越快,渐渐的生出了些许黑色的火苗。
“你个累赘想做什么?”结界外的白袍老者见水底居然能生出火来,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情不自禁的喊道。
“前辈,再给你个机会!”佟博手中的黑色火苗越燃越旺,结界中已经有一部分水被火焰蒸发:“若是你现在愿意送我俩出此领域,便饶你一命。”
“小娃娃,你在说什么傻话呢?”白袍老者听得佟博如此狂妄,不禁火冒三丈,双手的中、食二指朝着影兵一指:“小的们,将此二人撕碎。”
“吼吼吼!”影兵们发出了震天般的响声,更加剧烈的敲打着结界的外部。
“翔云哥哥,好了没有?”柳凝诗单膝跪地,琉璃珠释放出的结界勉力支撑着,几处薄弱的地方已经出现了裂痕,外部的水一丝一丝的渗透进来。
“喝!”黑色的火焰已经完全包住了佟博的手掌,他将右掌奋力击向了摇动的金鱼藻:“燃尽吧。”
“嗤嗤嗤!”黑色的火焰在触碰到金鱼藻的那一刻,瞬间燃爆,将结界里的水蒸发殆尽。
“啊!混蛋,你是怎么发现的?”结界外的白袍老者身体上也同时被黑色的火焰所灼烧,发出阵阵惨叫。
“簌簌簌!”原本猛烈击打结界的影兵一个接一个消失不见,水阵中的旋涡也开始缓缓停止。
“呼!总算赶上了。”佟博松了一口气,将手掌从被黑火焰燃烧的金鱼藻上缓缓抬起:“因为你为了召唤这些影兵滴下的那一滴血啊。”
“翔云哥哥,难道说这颗金鱼藻就与前辈的本体有关?”佟博这一手,顿时解除了柳凝诗的压力。
“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佟博聆听着阵中的积水缓缓下落的声音,朝着柳凝诗轻松一笑:“满阵的花草树木中偏偏就夹杂这一颗金鱼藻本就很奇怪,我方才发现他的苞叶上有一点细微的红色,仔细一瞧才发现是血迹。”
“血迹?”柳凝诗思量了片刻,恍然大悟:“前辈在召唤影兵的时候,曾朝着水中滴下一滴血,他站立的方位刚好在金鱼藻的上方。”
“柳姑娘观察入微!”佟博朝着柳凝诗点点头,又朝着金鱼藻一指:“因为这才是前辈的根,所以血迹入水后并没有被水流冲散而是被吸引过来,包括他后来被我击出的血迹也附在了上面。”
“可凝诗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感知的时候前辈依然是满身的水之气息?”柳凝诗又朝着白袍老者的方位感知了一遍,依然如此。
“柳姑娘问的好,这也是我们一开始的误区所在!”佟博笑道:“这是水牢,我们便先入为主认为控阵之人一定是与这里的水融为了一体,谁能料想融入的竟然是木;柳姑娘,水可是能滋养木的呦!”
“好久没遇到这么厉害的小娃娃了!”白袍老者的袍子被烧成了黑色,散发出一阵难闻的焦味,可他的声音不再暴戾,很是平和。
“切!”佟博暗自叹息:“若是不失去了功力,他焉能逃出我的黑火焰。”
“翔云哥哥,还要再打吗?”柳凝诗手持龙形匕护在佟博身侧,亦全身戒备。
“什么累赘,明明就是个王者嘛!”白袍老者一边自嘲,一边双掌挥动,阵中的水竟然更加迅速的退了下去,转眼睛消失不见:“不用再比了!老夫认输,不过还有一事不明?”
“这黑火焰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在我的水阵中还能燃烧!”老者看着自己的变黑的衣袍,啧啧称奇。
“这黑火焰是由鬼城丰都的冥火石所发出,即使遇水也能保持一刻时辰不息灭。”佟博朝着白袍老者亮出手中仅剩的一刻冥火石。
“冥火石产生火焰难道不需要内力的辅助?”白袍老者依然想不明白。
“前辈可曾听说过北燕王府?”佟博已经完全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朝着白袍老者亮出了琉璃珠:“这可是北燕王府的秘宝之一微型阵眼,它能根据不同的环境而形成不同的阵法结界。”
“北燕王府对老夫来说可是再熟悉不过。他们是阵法世家,他们的军阵在边境让齐魏两国都颇为头痛!”白袍老者拈着长须点头道:“你得了王府秘宝,难怪可以不用内力,而使这冥火石燃烧。”
“前辈怕也是王府中人!”佟博仰着头,惬意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不知道前辈对晚辈还有什么需要嘱咐的?”
“突然觉得跟你们这两个小娃娃讲话变得十分有趣了!”白袍老者也不在拘束,盘膝坐了下来:“还不知道你二人姓什名谁?”
“晚辈佟博,字翔云。”
“晚辈柳凝诗。”
佟、柳二人向白袍老者介绍自己的时候,却是礼数周全。
“好好!”白袍老者朝着二人微微点头:“老夫在十年前官拜北燕王府右骁骑尉,也算是官场中人;可是突然有一天,王爷吩咐让我与左骁骑尉王定渊一起进入齐国长期潜伏,没想到这也成了老夫噩梦的开始。”
“前辈,潜伏在别国本就是十分危险的任务。”柳凝诗一双妙目眨个不停:“若是遇到危险也属正常啊!”
“作为一个谍者,需要有随时赴死的觉悟!”白袍老者眼神中微微显出了些许怒意:“可悲的是,老夫却是被自己人所陷害,而关在这领域中数十年。”
“若是晚辈没猜错,陷害前辈的人便是您口中的王定渊吧。”佟博心中已经猜出了三分。
“翔云真是一点就透!王定渊这厮取出了王爷的密令,要老夫在遮天林中布置领域。”白袍老者脑海中又忆起了当然的事情:“老夫与这王定渊乃是过命的交情,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前辈,家父对阵法领域破为喜爱,所以常有涉猎。”柳凝诗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凝诗进入之后,便感知到这领域似乎不是虚幻的?但若是实体领域,在修成之后,一定需要。。。。。。”
“凝诗姑娘说的没错!”白袍老者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这王定渊最终目的便是诓骗老夫成了这领域的
水牢阵眼。”
“王定渊如此坑害于前辈,就不怕无法向北燕王交待?”柳凝诗虽然聪慧,终究不通政务,故而有此一问。
“这很好交待,或是被齐国捉拿,或是死于某个任务。”佟博在一旁截口道:“若是想找个借口,那真是太多了;而且北燕王门下精英众多,损失一个右骁骑尉应该不会太在意。”
“翔云说的没错!”白袍老者定了定心神,向着佟、柳二人作了一揖:“只希望二位出去以后,能帮老夫报得此仇。”
“前辈,凝诗答应定帮您寻得这人报此大仇!”柳凝诗亦朝着白袍老者还礼道。
“前辈,博与柳姑娘心意一样。”佟博见柳凝诗答应了,也跟着向白袍老者还了一礼。
“关于我与那王定渊的情况都写在这本册子上了!”白袍老者向佟博抛出了一个纸张老旧的册子:“老夫的时间不多了,现在就送你们出吧。”
“前辈您。。。。。。”柳凝诗语气已经有点哽咽了,她知道白袍老者作为阵眼被破去以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严格来说她的心肠很是柔和。
“无法,方才翔云小兄弟也说了,有时候死总比受活嘴好。”白袍老者心愿已了,反而豁达了。
“这里快要消失了,你们快走。”白袍老者右掌朝着的梧桐树一指,自树干上打开一个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光圈:“从这里进去便可离开。”
“前辈,保重。”
“前辈。。。。。。”
柳凝诗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佟博见状拉着她的手臂进入光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