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一连两日,紫烟轩中陆陆续续有客人毒发身亡,大家恐惧之心与日俱增,每当有人想冲门而出,却被如忠犬一般的黄衣护卫给尽数当了回来,原本歌舞生平之地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这都是什么酒?喝在嘴里一点味道没有?”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胡茬的汉子正半躺在朱颜厅中,身边围着四个襦裙婢女,两人替他捏肩捶腿,另两个则一左一右拿着画扇轻轻煽动。
“客官!这可是轩中上等的玉髓酒,味美而甘醇,可是人间绝品。”左侧扇着画扇的襦裙婢女小心的应付着。
“人间绝品?”听到解释的魁梧汉子突然暴怒而起,一把将回话的襦裙婢女推倒在地:“以我看来,不但酒差,你们的姿色更是没法看。”
“呦!是谁惹得咱们的天豪公子发这么大的脾气啊?”这魁梧汉子正是潜伏于轩中的左天豪,而掌柜沐寒蕾也适时的走了进来。
“寒蕾!你瞧瞧这是什么酒?”左天豪依旧怒气不歇,值得满脸委屈、倒在地上的襦裙婢女怒道:“这种姿色的奴婢,也敢出来伺候客人?”
“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惹得公子发脾气呢,原来就这点小事啊;不如就由寒蕾亲自伺候公子如何?”沐寒蕾那涂满红色胭脂的指甲轻轻的搭在了左天豪的肩膀上,朝几个襦裙婢女使了个眼色:“你们先下去吧,将这酒换成上等的**酿。”
“是!掌柜。”连同倒地的四个襦裙婢女听得沐寒蕾的吩咐,立刻如蒙大赦一般,纷纷退出厅门。
“天豪,是不是那两个老家伙又给你气受了?”沐寒蕾温柔的在左天豪肩膀上轻轻拿捏起来。
“哼!这两个老不死的东西,仗着是主上请来的人,便不把我放在眼里!”左天豪经由沐寒蕾的拿捏,方才满是怒气的脸色也好了些许,可语气十分僵硬:“都这些天了,每日好酒好菜的伺候着,还将轩中最有姿色的奴婢派了过去,可咱们要的东西依旧没有着落。”
“不要生气嘛!”沐寒蕾贴心的劝道:“这件事情做起来本就十分不易,需要些时日也可以容忍的;况且路引已经弄到手了,只要东西一到手立刻出阁。”
“寒蕾,还是你会办事。”左天豪那只巨掌轻轻抚摸着沐寒蕾的脸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找赵斐买路引的事不会引起那姓孙的怀疑吧。”
“放心好了!”沐寒蕾十分自信的笑道:“我只与东家说,买些路引以备不时之需,他没有起任何疑心。”
“看来那姓孙的对你是颇为信任,不但将整个紫烟轩交给你打理,还对你言听计从。”左天豪似乎对沐寒蕾颇为满意。
“孙竹金只是个商人,哪有咱们的天豪公子这般雄心壮志。”沐寒蕾娇媚的声音让左天豪听得都酥了。
“哈哈哈!还是寒蕾懂我。”方才还一脸怒色的左天豪被沐寒蕾逗得浑身舒坦:“对了!近日轩中似乎不太平,陆行云那老匹夫自从封了阁之后,不怎么安分啊!”
“天豪,这件事是这样的?”沐寒蕾附在左天豪的耳边,轻声细语起来。
“哦?竟然有此事?”左天豪神色一变:“先是咱们的细作一夜之前损失殆尽,现在连紫烟轩这片净土都染上了血腥味,还真是有意思;陆行云,看来味口不小。”
“不好了,掌柜的!”正当左天豪与沐寒蕾眉来眼去之际,一个襦裙婢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沐寒蕾被突如其来的喊声一惊,连忙与左天豪之前拉开了些许距离,对着婢女呵斥道。
“掌柜的,咱们的。。。。。。”襦裙婢女走到了沐寒蕾身边,窃窃私语的一番。
“你说的是真的?”方才还千娇百媚的沐寒蕾听了襦裙婢女几句话,顿时脸色难看之极。
“千真万确。”襦裙婢女小声说道:“巧儿、雅儿被安置在卧房中,掌柜的可以去看看。”
“哼!不用看了,找几个人将她俩带去逍遥厅!”沐寒蕾全身气得直哆嗦,再也没有先前的兴致。
“是!掌柜!”襦裙婢女得到指示连忙退出去,沐寒蕾亦站起身来:“天豪,我去去就来。”
“嗯!去吧。”左天豪点点头。
紫烟轩逍遥厅,偌大的厅内居然既无任饰品,亦无任何人伺候,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紫檀木至的台案,一个蒲团。
蒲团上的汉子脸部被一条黑巾遮得严严实实,摊开的右掌上一只通体亮黄色的蝎子以双钳为支撑,尾巴上翘,左右小幅度的摆动着,看似美人怀中琵琶,极具美感。
蒙面汉子不停以左手抚摸、挑逗着蝎子,若是外人见此情形,定然感觉恶心之极,可他却乐在其中。
“砰!”汉子兴致正浓,逍遥厅的房门被人毫无征兆的踢了开来,沐寒蕾带着几个襦裙婢女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堂堂掌柜,竟然如此无理?”蒙面汉子见掌中的蝎子受了惊,蜷缩成一团,不禁心中微怒。
“将巧儿、雅儿带上来让他瞧瞧。”沐寒蕾朝着身后的婢女挥了挥手,四个襦裙婢女各自搀扶着巧儿、雅儿来到了蒙面男子面前。
“蝎子,可瞧清楚了?”沐寒蕾指着两个婢女:“当初你是怎么答应东家的,现在为什么毁约?”
“嗯?这两个女人似乎中毒了?”蒙面男子将蝎子收回袖中,缓缓起来走向被搀扶的两个婢女细细查看。
“装腔作势?”沐寒蕾见蒙面汉子居然装模作样,心中怒火难以压抑:“皮肤黑斑涌现,整个人有气无力,不是那你蝎毒又是什么?还不拿解药来?”
“闭嘴!”蒙面男子突然目露寒光,只看得沐寒蕾直发毛:“蠢货!若是我下的毒,这两个女人早就见阎王了!”
“除了你,还有谁敢在这紫烟轩中放肆?”沐寒蕾定了定心神,出门问道。
“鼠目寸光,小觑天下高手吃亏是早晚的事。”蒙面男子似乎耐心耗尽,再也懒得跟沐寒蕾废话:“她们中的并不是蝎毒,只不过很像罢了。”
“很像?”沐寒蕾半信半疑的回身对着中毒的襦裙婢女又查看一次,可始终看不出那里不一样。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观澜厅内,正在闭目打坐的佟博耳朵微动,便知道是柳凝诗回来了。
“这两日凝诗一直紧盯沐寒蕾,发现她去了数次朱颜厅,方才怒气冲冲的带着两个中毒的婢女去了逍遥厅。”柳凝诗轻轻将门关上,来到佟博对面。
“朱颜厅、逍遥厅?”佟博脑海里思索着这二厅的位置:“若是我没记错,那二厅分别四层的东南角与西北角!可查清了里面住了何人?”
“怪就怪在,这两厅想靠近都非易事?”柳凝诗摇了摇头:“朱颜厅外不停的有轩中婢女来回走动,而她们步伐轻盈,双眸有神,一看知本领不落;而逍遥厅恰恰相反,虽然无人守护,可好似有种无形的屏障,无论看着有多近,却总走不到门前。”
“嘿!还挺有趣!”佟博笑了笑,问道:“那依姑娘所见,左天豪是否会藏于其中的一间中?”
“会!依左天豪那张狂的性格,应该不会躲在密室里吧。”柳凝诗学着佟博的口吻一本正经的说道:“只要条件允许,一定会找个奢华之地享乐。”
“姑娘还真敢说?”佟博猛然睁开双眼,瞪着柳凝诗:“不过若是要在两厅之中选一间,那便是。。。。。。”
“朱颜厅!”还未待佟博说完,柳凝诗便率先脱口而出:“那咱们该怎么办?难道要直接冲进厅去?”
“姑娘又说笑了?”佟博听着柳凝诗略带调侃的话语,眼神中充满无奈:“那斯门前那么多漂亮姑娘守着,我可无福消受?要不,都交给姑娘?”
“不要!”柳凝诗眨动着秋水般的双眸,嘻嘻一笑:“我要留下来照顾嫣然姑娘,若是让翔云哥哥一个人在此,指不定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姑娘将我当什么人了?”佟博捂着脸,摇了摇头:“如此看来只能自己走一趟了。”
“翔云哥哥,这样做真的可以吗?”柳凝诗见佟博站起来什么,不知为何又担忧起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佟博每当打定主意去做一件事的时候,眼神总是异常的坚定:“况且轩中目前有多股势力存在,我可不想冲在前面。”
“可翔云哥哥内力一直无法恢复,若遇到危险如何自保?”柳凝诗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还是让我去吧。”
“武力只不过事无可谋之时的下下之策。”佟博笑道:“若是用谋可以解决问题,又何必要动武?姑娘记住自己需要做的,现下的光阴都犹如寸金一般。”
紫烟阁最低层的护卫房中,几个护卫脱下一身布衣,匆匆忙忙的将护卫穿上,又将佩剑挂要腰间。
“你们快点,阁主各处都需要人手,磨磨蹭蹭做什么?”一个身穿黄衣的护卫头领放声喊道。
“头儿,求你饶了我们吧。”一个刚换好衣服的护卫打着哈欠哀求着:“兄弟们刚合眼,这还不到一个时辰,便又被叫起来了,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死人?”护卫头领冷冷的说道:“你们再啰嗦,信不信现在就让你们变成死人。”
“不公平?那两人为什么不去阁中执行任务?”另一个护卫见两个黑衣蒙面护卫在一旁歇息,顿时不满的叫道。
“那两位可是张管事的直属护卫,不需参加阁主任务。”护卫头领一脚踢在了抱怨护卫的屁股上:“还不滚去执行任务。”
“是是是,卑职知错,这就去。”几个护卫听得头领如此说,不敢再多言,一溜烟的跑出阁去。
“手下无理,让二位见笑了。”护卫头领待几个护卫走后,微笑着朝两个黑衣护卫抱了抱拳。
“好说好说!”其中一个黑衣护卫亦朝着护卫头领回了一礼,而另一个黑衣护卫至始至终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