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关上房门,才杏眸睁圆说道:
“夫人,她母亲是徽州人。”
秦音闻言也不禁微讶,“什么?”
芍药解释,“我今日跟阿玫聊了许久,她说她父亲是个西医,到国内来进行中西医的交流学习,几经辗转去过很多城市,最后到了徽州,结识了位老神医。在徽州住了一段时间,认识了她的母亲。”
秦音眼神微闪,脑子里瞬间联系起来。
“她父亲结识的老中医,难道是我外祖父...?”
芍药嘴角扯了下,“...我想,应该**不离十吧?”
秦音若有所思,“还说了什么?”
“说她母亲原本得了重病,需要做手术,国内无法完成,于是跟着她父亲去了南洋。”
芍药说:“还说她母亲晚年时,一直想着落叶归根,她这次有机会回来,也想去一趟徽州,看看她母亲一直怀念的家乡。”
阿玫还想去徽州?
真的这么巧合吗?
秦音不禁陷入沉思,想了想,吩咐道:
“去把展翔给我叫来。”
*
钟淮泯在纪公馆待了两个钟。
秦音掐着点儿进屋,两人话也聊的差不多了。
他站起身跟两人告辞,“...先这么着,回头有事儿我再过来,晚点儿还得去营地,我得先回趟家。”
纪鸿洲:“嗯,去吧。”
秦音把人送到房门外,就没再管他。
她折身回到屋里,走到床边安顿纪鸿洲。
“歇一会儿,等四点钟,我再让护工过来。”
纪鸿洲配合着躺下,顺势拉住她手。
“陪我一会儿。”
“嗯。”
秦音在凳子上坐下来。
纪鸿洲看了眼她身上旗袍,随口问道:
“怎么换了衣裳?”
“带孩子们用膳,弄脏了。”
秦音无奈解释了句,又接着说到准备请启蒙先生的事。
“...长安和乐乐也到识字的年纪了,不能再让他们继续这么疯玩儿,每天腾出一两个钟来认字,慢慢教一点规矩。”
纪鸿洲想了想,却说:
“不急,再等等。”
秦音目露询问,“等什么?”
他拍了拍自己的腿,淡淡一笑解释:
“等我腿好了,再好好陪她们一阵儿,正是疯玩儿的年纪,别这么早就把她们束缚起来。”
秦音目光动容,无奈轻斥道:
“每天也只学那么一两个钟,一点儿都不耽误她们玩儿。”
“孩子们太小,不用因为一点犯一次小错,就对他们太过严厉。”
“你要跟我抬杠吗?”
秦音气笑,“平日我没那么多时间管她们,如今不过是让我看到一次,我看不到的时候,这种事还多着呢。”
“下面人只管伺候好,不饿着不生病不哭闹便成,除了我们俩,谁还敢管教她们?”
纪鸿洲默了几秒,最后妥协:
“好,听你的。”
他早说过,孩子的事都听她的。
秦音这才不说什么,轻嗔他,伸手盖住他眼帘。
“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儿。”
纪鸿洲依言阖上眼。
约莫躺了半个钟,秦音便起身出去,吩咐守在外面的芍药把阿玫叫来。
这边,纪鸿洲做着第一次腿部康复。
另一边,钟淮泯已经回到小公馆。
原本守在公馆外的卫兵,早几日已经全部撤走。
但胡芝瑶依然没有贸然出门,她一直在等钟淮泯回来。
今日军舰靠岸后,副官早早就先回到小公馆来传过话。
胡芝瑶一直在前厅里等着,总算听到寂静许久的庭院里有车开进来,她连忙起身迎出去。
钟淮泯一下车,脚步刚站稳,就看到一身素服的妻子朝自己扑过来。
他下意识张臂将人接住,“瑶瑶...”
“你回来了。”
胡芝瑶脸埋进他怀里,语声发颤。
钟淮泯安抚地轻拍她背,沉声道:
“我回来了,一切都好,让你担心了。”
胡芝瑶摇摇头,颤声道:
“淮泯,我大哥死了,他死了...”
她哽咽起来。
钟淮泯胸口一酸,喉结轻滚,哑声安抚:
“...我听说了,来,我们先进去,有什么话坐下说。”
他揽着胡芝瑶上台阶,一路将人带回卧房,将人带上,才又抱着她语声温沉安抚起来。
“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唐家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等我安顿好湘城这边的公务,就陪你回趟阜城祭拜你大哥,好不好?”
胡芝瑶抬起脸,眼眶通红含着泪,她看起来瘦了许多,下巴都尖细了些。
“你不在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没有亲人了,我大哥死的时候唐忠还把持着阜城营区,他一定没有好好安葬他......”
“我都问过了,章谨去到阜城后,已经给你大哥好好下葬,你放心。”钟淮泯很快说道。
“我每天都梦到他,我不放心...”
“我知道你难受,你们兄妹相依为命多年,你当然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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