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胡芝瑶满眼紧张,秦音顿了顿,欲言又止。
胡芝瑶瞳孔微缩,喃喃猜测:
“什么事?难道是,淮泯他...”
“不是,还没收到他的电报。”秦音轻声打断她。
胡芝瑶暗舒口气,“那,夫人突然过来,是为何事呢?”
秦音看着她,斟酌开口:
“芝瑶,叶军长刚从阜城回来,他说...你哥哥在内的几位军官都出了事,大帅已经派人去阜城营区确认了。”
胡芝瑶眼神微怔,蹙了蹙眉:
“出事...出什么事?”
她脑子里像被针扎了一下,一些思绪瞬间清晰,连忙摆手急声解释起来。
“夫人,我哥哥十几岁就从军,一点一点靠功绩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他不可能跟细作勾结背叛大帅,是有人诬陷他!”
不等秦音说什么,她眼神坚毅道:
“身正不怕影子歪,还请大帅明察,我随时可以配合审讯!”
秦音视线在胡芝瑶面上流转,细细端详她两眼,缓声说:
“据叶军长所说,你哥哥,已经死了。”
胡芝瑶静了几秒,眼睑缓缓睁圆。
“您,您说...”她神色恍惚摇头,“不可能,不会的!怎么...”
秦音没有多安慰她,以公事公办的态度,语气平静告诉她:
“你们兄妹跟叶家有点渊源,叶军长应该不会认错,阜城营地那边,的确出了点问题,大帅已经派人前去查证。”
“芝瑶,你心里有个准备,这个时节,任何人被冠上内奸之名,军政府都不能姑息。”
“你哥哥的死会严查,你也需要配合审讯,自证清白。”
“否则,连钟淮泯也会被牵连。”
胡芝瑶眼眶渐渐腥红。
她心很乱,思绪也乱,捂着心口好半晌才喘上口气。
真正体会了一把‘人在家中坐,祸却从天降’的感受。
她红着眼眶,强迫自己冷静,双臂环抱,咬着唇颤声询问:
“我哥哥,怎么死的?”
秦音没瞒着她。
如果她有问题,那就不需要顾忌她的感受。
如果她没问题,也需要知道真相。
“...唐家的问题很大,但没有证据之前,不能断言他们一定是滥杀无辜。”
秦音委婉告诉她可能跟唐家有关,而后上前两步,轻轻抱了抱她以示安抚:
“钟淮泯不在,你要坚强,如果你哥哥清白,铲除细作和内奸,就是给他正名和报仇了。”
“芝瑶,我跟大帅是信你们的,你一定要挺住。”
胡芝瑶掩唇落泪,死死咬住唇才憋住了哭声。
她情绪不稳,一时间也很难聊出什么来。
秦音安抚了她几句,交代她有什么事,或想到什么,就随时往纪公馆通电话。
胡芝瑶哽咽着答应下来。
秦音便带着寒露告辞离开。
*
她出来时,正遇到兵府司派来的人,将钟淮泯的小公馆包围起来。
这样做的目的,既是囚禁监视,也是保护。
秦音并未多问。
坐上车,她靠在窗边,看着空旷街景,一路沉思。
先前没人动的时候,她天天守着纪鸿洲,没空寻思那么多,陪他一直等一个搜捕结果。
只要一个搜捕结果,就能开始顺藤摸瓜。
可唐家先动了。
而后抓到一个活的东洲细作。
这两桩事撞在一起,谁看都会觉得有牵连。
可唐家是在抓到细作之前就动的手,而不是抓到细作之后才急眼的。
真有逆反之心,不会是一朝一夕的事,为什么非要选择这个最敏感的时节动手?
再一个,今日提前埋伏在码头抓到的细作,是冲她大哥去的。
这很容易叫人认为,内奸就是唐家,或是阜城营地的某些人,而这次的目标,是冲秦帅。
...有人想挑拨纪军和秦军内讧。
秦音眸色逐渐幽暗。
张系军已经垮了,他们处境垂危,但求自保都不容易,这个时候应该抽不出手挑拨内战。
否则,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张系军。
只能是内鬼。
纪军和秦军若反目,两边打起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想看到这个局面的人.....
东洲人。
外侵,内乱,里应外合...
秦音瞳珠微动,突然开口:
“先不回去,去军政府。”
寒露扫了眼后视镜,“是,夫人。”
*
傍晚时分。
大帅夫人突然到访,白公馆上上下下都很慌乱。
秦音带着寒露走进前厅,白大夫人和白贤敏正陆续从楼上迎下来。
当家的白大爷在治安馆当值,这个时间并未归家。
白大夫人作为女主人,代为招待秦音。
她一脸殷勤笑意,“夫人怎么突然过来?我们有失远迎,真是失敬...”
“没什么,不用慌张,我来见见白二小姐,有几句话聊。”秦音直言来意。
白大夫人和白贤敏齐齐愣了下。
两人对视一眼。
白贤敏收回视线,连忙侧身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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