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明离开后。
秦音将信夹在指尖看了看,举给芍药和冬荏。
“给我大哥送去。”
芍药和冬荏彼此对视了个眼神。
冬荏眨眨眼,随即扬起头,若无其事地看院子里的日头。
芍药无奈之下,只得伸手接下这任务。
——没办法,谁让刚才是冬荏跑的腿儿,这回轮到她了。
好在信送到主院,秦震关正在洗漱更衣,也没来得及看。
芍药放下信,便转身匆匆走了。
等秦震关收拾好自己回到主屋,傅盛荣的药也端来了,他又亲自把药端进屋去。
等他想起这回事时,信还撂在堂屋的圆桌上。
这才捡起来看。
看完信,秦震关陷入短暂沉默。
“......”
所以连妹妹秦音都觉得,他旧情难忘,才会专程把这封信送来,想给他‘扎一刀’。
他不觉苦笑。
自己内心毫无波澜,这话跟谁说,能有人信呢?
——
另一边,纪鸿洲带着章谨和展翔踩着地图上的路线,到下午两三点钟,才总算摸到矿洞附近。
三人做了乔装改扮,绕道攀上矿洞对面的一处矮坡,隐在松林里。
彼时,正一人举一支望远镜,借着松柏树的掩蔽,偷窥矿洞的方向。
展翔小声开口,“大帅,属下还以为您穿着这样,是想要混进去呢...”
结果却隔这么远,不用望远镜都看不清那边几个人站岗。
纪鸿洲还没说话。
章谨举着望远镜,一脸平静开口。
“疯了?进去了人家跟你说徽州话,你接得上?那还不得泡汤?”
展翔,“...来都来了,我还真想看看金矿洞什么样儿。”
“那你去?”章谨问。
展翔,“......”
当他没说。
此时纪鸿洲放下手里望远镜,看着远处薄唇轻勾。
“不急,筝筝给的提醒总不可能是危言耸听,等等吧,等天黑下了工,人少之后,自然能找到机会。”
也不是非得要进去看看不可。
没有经过提炼的金矿,还是一块块粗糙的石头,没什么好看的。
但就像展翔说的。
来都来了......
章谨愣了下,扭过脸看他,语声迟疑问道:
“大帅,您还要等到天黑?”
“嗯。”
纪鸿洲挑了棵树干粗壮的松树,背身坐下来。
章谨嘴角轻扯,语气委婉:
“...那么晚不回去,夫人会担心吧?”
纪鸿洲挑眉扫他一眼,随即枕着臂,悠闲靠在树干上。
“担心是担心,但依你们夫人的心性,除非收到了坏消息,否则,是不会慌的。”
章谨,“......”
您是大帅,您说了算。
*
傍晚时分,秦音又去了趟主院。
傅盛荣服过药后睡了一觉,醒来又吃了点东西,整个人看起来好了些,至少身上没再那么烧。
回到院子天色已暗,秦音也没等纪鸿洲,独自用了晚膳。
她今日想沐浴,磨磨蹭蹭收拾完,准备睡下时,已经是夜里九点多钟。
芍药一边帮秦音绞头发,一边忍不住小声嘀咕。
“夫人,这都几点了,大帅和那两个人,该不会真被矿洞的巡卫兵给扣了吧?”
秦音不以为然,“扣就扣了,不是他自找的?”
芍药立马跟冬荏对视一眼。
冬荏装模作样地扭过身,认认真真铺床。
芍药,“......”
“...跑到徽州来惦记金矿,我上次见到这么敢死的人,还是那个山头儿几年前剿匪。”
秦音垂眼笑了笑,捧着茶盏抿了口:
“总归要真被扣下了,最多关上两天,事儿也就能传到帅府来了。”说着放下茶盏,从榻边站起身,一边捋顺头发,一边往床边走去。
“到时自然有人去领他,也用不着我们。甭操心了,都早点儿歇了吧。”
话说到这份儿上,芍药和冬荏当然也不好再操心。
两人很快将屋里灯熄了,只留一盏角落的落地灯,便相携退到了堂屋里。
今晚纪鸿洲不在,只秦音自己。
两个丫头也准备作伴守夜,省的秦音有什么事,一个人忙不来。
帅府这边,逐渐夜深人静,各院的人陆续都歇下了。
另一边深山老林里。
果然如纪鸿洲所料,矿洞的工人陆续下工后,这边的人影走动明显要稀疏很多。
他看向身边两人。
“你们俩下去,一先一后,一左一右把人引开,我进去探探。”
章谨和展翔齐齐愣住。
“大帅...”
“快去!”纪鸿洲不耐烦地催促。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个眼神。
展翔先从一旁溜了下去。
章谨离开前,不放心地又看了眼纪鸿洲。
“里面还不知什么样,大帅多留心。”
毕竟不说出什么事,就是被人扣住了,也是够丢人的。
纪鸿洲挽了挽袖管,随意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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