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震关不住主屋。
自傅盛荣怀着身孕从傅家回来起,他一直睡偏屋,偶尔还在内书房过夜。
傅盛荣不愿与他同房,从不让他留在主屋过夜。
此时,她看着秦震关站在屋子里,怀里抱着她们的小儿子,脑子里竟然不受控地产生荒诞念头。
他不与她同房的那些夜晚,是否悄悄同别人在一起?
念头刚掠过,傅盛荣指尖颤了颤,继而紧紧攥住了手。
她疯了。
她真的要被秦震关给逼疯了...
“荣荣?你怎么了?”
秦震关抱着快要哄睡着的小儿子,看她回来后便立在那儿半天不动,还面色怪异直盯着他看,不禁蹙眉问道。
他面上掠过丝忧虑,提步朝她走近,“出什么事了么?”
出什么事了?
傅盛荣的情绪近乎瞬间崩溃。
她眼眶一热,伸手一把从他怀里接过儿子,冷下脸看都没看他一眼,抱着孩子匆匆走进屋里。
乳娘见状,连忙低下头,也匆匆跟着回了寝房。
秦震关双臂虚悬着立在原地,怔愣一瞬,面上神色逐渐归于沉静。
他耳听傅盛荣在屋子里低声叱责乳娘。
“...好端端哭什么?你连个孩子都哄不住,还有别人来哄,我要你干什么用!!”
乳娘语声怯弱地低低解释。
傅盛荣也不听,她有点暴躁,甚至把原本快要睡着的小儿子惊醒吓哭。
乳娘慌忙请示,“二少爷可能饿,夫人,我来哄...”
秦震关听着儿子的哭声,不禁皱起眉,察觉到傅盛荣情绪不好,他没法坐视不理,提脚跟进了里屋。
乳娘正从傅盛荣怀里接过孩子,见他进来连忙低头见礼。
“大帅。”
秦震关面无表情,“抱他先去偏屋,别让他哭了。”
乳娘连忙点头,“是是...”
她很快抱着孩子离开屋里,奶糯委屈地婴啼声渐渐消失。
傅盛荣胸口一阵酸胀憋闷,憋得她眼里泪意渐涌,视线瞬间模糊。
“...荣荣,你怎么?到底出什么事?”
“为什么问我?!你自己不知道吗?!”
傅盛荣几乎无法克制,立时就锐声驳斥他。
秦震关面无情绪,眼眸深深凝视她,“荣荣,我真不知。”
傅盛荣攥着拳头浑身发抖,“你知不知道阿睿为什么断腿?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遭那女人暗算?!”
“荣荣,你先冷静点...”
“我没法儿冷静!”
傅盛荣声量拔高,气怒到眼里泪珠连成线的往下淌。
“秦震关你干了什么好事?苏沫云能说她怀着你的孩子!她说她怀着你的孩子!”
秦震关面露震愕,瞬间神色肃厉地紧皱起眉。
“荣荣,我没做过...”
“不是她这样说,阿睿不会动恻隐之心!他要带她去看大夫,才因此被她暗算得逞!”
傅盛荣近乎歇斯底里,根本听不见他的话,她以为发泄出来会好些,但发现这样自己更受不了。
她绝望抽噎,回身一把掀翻了榻上小几,小几上的东西噼里啪啦散了一榻,碎裂的瓷片甚至弹到秦震关脚下。
“你真是好!我要被你逼疯,你为什么这么待我.....”
她背影微躬下身,看起来如此痛苦。
秦震关很快上前两步,伸手将人抱住,声线温哑安抚她。
“荣荣,不是我,我没做过!”
不顾女人挣扎,收紧双臂将人紧紧搂住,他在她耳边沉声保证:
“你回来后我没再见过她们母女,你信我,荣荣你信一信我,你信我...”
“我信不了你,秦震关,我没法信你。”
傅盛荣伤心欲绝,哭声渐渐遏不住。
秦震关眸色逐渐黯淡,抱着她的手越收越紧。
“...我甚至怀疑,这府里每一个有点姿色的女人,都跟你有染。”
“你把我逼成这样,秦震关,我患得患失,太久了...,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荣荣。”
秦震关喉头哽的酸堵,险些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哭成这样,成婚以来,头一次。
记忆里的傅盛荣,如烈火繁花,风采逼人,仿佛世间没人能与她争锋。
现今他在她身上看到开到荼蘼后的凋零之态。
她以前说‘秦震关,你死了也是我的人’;现今说‘秦震关,我患得患失,受不了了’。
“是我不好,荣荣...”
或许妹妹秦音说的没错。
他想怎么样已经不重要,因为傅盛荣对他已没有半点信任,他该做点什么,让她看在眼里,逐渐去信他。
秦震关垂下眼,安静搂着她,一边轻柔抚慰,一边语声温和说道:
“今晚我陪你,只我们两个,我们谈谈,好不好?”
*
翌日一早,纪鸿洲陪秦音用过早膳,便被秦震关的副官请走了。
因昨日秦震关说过今日安排去营地巡查,秦音以为他们真是去了营地。
她一个人待着无趣,便带着展翔和芍药去主院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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