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音出嫁,傅文睿就在等消息。
他在等纪军败仗,秦音守寡,到时秦军会派兵支援,分瓜纪军领地。
他一直认为这桩联姻,是有更深的预谋在里面。
最初都是好消息,例如秦音与婆家人不合,且搬出去独居,我行我素。
傅文睿觉得理所应当,秦音从不迎合任何人。
但后面的消息,全都令他失望。
纪鸿洲不止不像他父亲那样没用,他打赢了胜仗,平安回到湘城,还与秦音越走越近。
他替秦音出头,替她立威,两人甚至出双入对。
傅文睿坐不住了,甚至借着接外甥的由头,亲自跑一趟湘城去确认。
结果......
看到秦音跟纪鸿洲赌气,看到两人情绪间的较量,争风吃醋。
他心就凉了一半。
今日再见,他另一半心也凉了。
傅文睿阖了阖眼,不止脸色苍白,唇色也稍显淡化。
明明是他先遇见,他们青梅竹马......
*
秦音等到师兄陈继明来,看他做好的石膏腿。
陈师兄见到她,也是一脸惊喜。
“小姐!”
秦音笑了笑,“继明哥,我来看阿睿的腿伤,听说你今日要给他固定腿伤。”
陈师兄立马点头,“是是是,我照着医书做的,费了两天功夫,今日能用上了。小姐看看。”
秦音浅笑颔首,跟他一起进屋。
纪鸿洲似个影子,寸步不离跟着她。
不过秦音只顾着与陈师兄一起给傅文睿包扎,固腿,一时也顾不上理他了。
两人一边忙活,一边低声交谈傅文睿的伤势。
耗时半个钟,总算将傅文睿的腿固定好。
纪鸿洲手里掂了杯盏,上前递到秦音嘴边。
秦音没洗手,便就着他手喝下半杯。
她不觉怪异,喝完转身去净手,又跟陈师兄自顾说话。
纪鸿洲立在床边,瞧着她背影勾了勾唇,不经意转头,对上傅文睿神色莫测地打量。
他不疾不徐端着杯子,将剩下的半杯水喝了,才挑眉问傅文睿。
“傅参谋辛苦,折腾半天,也渴了吧?也给你倒一杯来?”
傅文睿面无情绪,“不必。多谢好意。”
纪鸿洲也就随口一问,不必最好。
他点点头,转身去把杯子搁到桌上,又看向秦音,语声温润唤她。
“筝筝。”
秦音扭过脸。
“别太累,你忙活一早上了,该回去歇歇。”
秦音眨眨眼,点头答应。
“好。”
她又看向陈继明,“师兄,我下午去趟医馆,到时我们再续。”
陈继明温吞一笑,“好,你有孕在身,别太劳累。”
秦音弯眉笑了笑,朝纪鸿洲走过去,又扫了眼床上的傅文睿。
“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听陈师兄的话,腿能好起来的。”
傅文睿脸都没扭过来,眼睫低敛,淡淡嗯了声。
纪鸿洲扫他一眼,眸底掠过丝笑,抬臂揽着秦音离开了房间。
陈师兄看两人相偕离去的背影,还不禁含笑感慨。
“真快啊,小姐出嫁都两年了,感觉还是昨天的事,纪大帅高大英俊,又体贴细微,配得上她......”
傅文睿淡声开口,“你说她有孕在身。”
陈师兄怔了下,扭过脸看向他。
“对啊,你们还不知道?”
傅文睿抿唇,“...几个月了。”
陈师兄一脸纳闷儿地挠了挠头。
“不好说,我又没把脉,看样子,不越过四五个月吧。”
立在床尾的副官,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没把脉你瞎说什么?谁都没说秦音小姐有孕...”就你嘴快!
陈师兄被怼地一阵无言以对。
“不是...,望闻问切,那我就看出来了么,还不能说了?”
副官啧了声,又狠狠瞪他一眼。
陈师兄无辜眨眼,撇了撇嘴没再继续说。
*
告别傅家人。
回帅府时,纪鸿洲跟秦音坐一辆车。
他上车后就不再说话,单手支颐靠在车窗边,也不理人。
这态度转变实在明显。
秦音忍不住气笑:
“什么意思?你这是摆脸色给我看?”
纪鸿洲扭过脸,“我敢给你脸色?”
秦音忍着笑,“因为什么生闷气?”
“你当着我的面儿,叫阿睿,叫师兄,叫那么亲热!”
纪鸿洲当即压不住声儿,指了下自己:
“到我这儿成大帅?!”
秦音,“...那我叫你纪鸿洲啊?人前连名带姓的喊?”
“你还想连名带姓?你...!”
纪鸿洲直接气笑:
“我是你丈夫,你孩子的爹!”
秦音,“......”
‘扑哧’
开车的章谨实在没憋住笑出了声,连忙咬住唇生忍,强绷着脸佯装咳嗽。
芍药低着头直抠手指头。
纪鸿洲眼梢冷瞥两人,没工夫搭理他们,转而沉着声训秦音:
“回湘城我不管你,人人都知道你是我纪鸿洲的女人,谁都不敢挨你边儿。在这儿不行,你得自觉点儿,叫人人都知道你是我纪鸿洲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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