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心情复杂的走了。
章谨忽悠完人,大舒口气,预估最近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会再来给大帅和夫人捣乱。
他如释重负,转身回了餐厅去复命。
秦音还不知道老夫人来闹过。
她是被一阵饭香唤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
就见屋里灯影昏暗,男人端着碗勺,正席地坐在她床边,慢吞吞搅动着勺子。
纪鸿洲抬头,对上她清黑沉静的眼眸。
他捏着勺柄的手一顿,眉目温和扯出抹笑。
“醒了?饿不饿?酸汤饺子,三鲜馅儿的,尝尝?”
讨好的态度不要太明显。
秦音唇瓣浅抿,侧脸枕着乌黑发丝,目色波澜不惊,淡淡启唇道。
“出去!”
纪鸿洲嘴角笑弧微僵了瞬。
接着把碗放在托盘上,他撑手往前挪了挪,好声好气开口:
“筝筝,我的错...”
秦音语气冷清,“你一错再错,还想求我原谅?”
纪鸿洲单腿屈膝坐在床边地毯上,伸手包住她小手。
“除了叫我滚出去,还有分开住,其他你说什么我都听,真的。”
秦音冷笑,“屡次言而无信的人,你觉得我还信?”
“......”
纪鸿洲体会到什么叫自作自受。
他哄不好秦音,也不敢再惹她不高兴,当晚就被撵去了客房。
*
翌日一早,雪停了一夜,天色清明。
纪鸿洲陪着秦音在餐厅用膳,全程体贴照顾,那略显狗腿的做派,一旁被无视的秦峰看的直撇嘴。
别说,哄女人这方面,男人有时候真的无师自通。
正此时,章谨走进来,悄悄看了眼秦音脸色,温声禀话:
“...大帅,傅参谋来了,说来接秦少爷,顺便与您和夫人告别。”
纪鸿洲闻言扭头,余光端详秦音一眼,淡声道。
“叫他等会儿。”
“是。”
章谨垂目,转身正欲离开,却听秦峰突然插声儿:
“我吃饱了!我去见舅舅!”
话音落,小少年利落地站起身,急匆匆跑了出去。
看他那迫不及待地样子,纪鸿洲不由忍气抿唇。
秦音也跟着放下碗勺,情绪平淡道了句。
“我也吃好了。”
她站起身,紧随其后不紧不慢地离开餐厅。
纪鸿洲见状也没了胃口,跟着起身追上去。
两人到前厅时,秦峰正蹲在地上跟白狗依依惜别。
傅文睿长身玉立站在他身边,也垂着眼正看那只狗,侧脸现出几分心事,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见脚步声,他转目看过来,瞧见并肩走过来的秦音和纪鸿洲,眼里掠过晦暗情绪。
秦音神色沉静问他,“一切准备好了?不要有遗漏。”
“放心。”
傅文睿殷红薄唇勾了勾,眯眼慢吞吞问她:
“你真不给我带药了?不怕我死路上?”
秦音挑眉,“是你自己叫我别管的。”
傅文睿满眼幽怨,“心可真狠。”
秦音不说话。
纪鸿洲受不了他这语气和眼神,冷眉冷眼插声道:
“傅参谋一路顺风,还缺什么尽管说话,爷立刻叫人去办。”
傅文睿似笑非笑瞥他一眼。
“我与筝筝玩笑几句,纪帅不必当真,你派的护卫队已经足够,定能护送我们平安抵达徽州。”
说完,他笑了笑看向秦音,张开手臂走上前两步。
“回见,临别不抱一个?”
秦音面不改色,站着不动。
纪鸿洲却眼皮一跳,长腿一迈挤上前,张臂拥抱住傅文睿,并重重在他背上拍了两下。
傅文睿身形僵住,便听他语气沉重说道。
“这几日怠慢了,傅参谋保重身体,如此身娇体软,这种长途跋涉的苦差事,往后还是少干。”
纪鸿洲一本正经,松开手臂,又状似感慨在他肩上拍了拍。
“...你要在我这儿出个好歹,我怎么跟大舅哥交代?往后就别随便出门了,命要紧,啊。”
傅文睿嘴角僵抽,皮笑肉不笑咳了几声。
秦峰皱紧眉头,上前扶住他,又看向纪鸿洲,小脸儿上难掩谴责和无奈。
“小姑父你轻点儿,那么大声,我听着都肉疼!”
傅文睿掏出裤兜里的手帕,掩住嘴垂下眼,咳的更厉害了。
纪鸿洲眼里掠过丝嫌弃,一边挡在秦音身前,一边表情凝重地吩咐章谨。
“再找个大夫随行,傅参谋体弱多病,千万照顾好。”,别死半路。
章谨憋笑点头,“是,大帅。”
秦音将两人间的机锋尽收眼底,又像是什么都没看破,只目色平静端详了傅文睿两眼。
“可还好?”
傅文睿深喘了口气,唇角淡扯:
“死不了。”
秦音就不再说什么。
正此时,芍药和冬荏将秦峰的行李拎了下来。
临到走,秦峰万分舍不得的,只有脚边摇尾吐舌的小白狗。
他可怜兮兮看向秦音,“小姑姑,你千万要照顾好白白,它可比圆圆傻多了,别让它被人欺负,再步了圆圆的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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