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开奇臊得不行,没多说,让三人车上等着,他去打电话。
齐多娣一直等着这边的消息,问道:“怎么样?什么情况。”
“陈荣那个人事科长死了,不过昨天下午多少吐露了些情报。
王天林被炸昏迷,从二楼摔下,轻伤,已经醒了。现在港口医院高级病房严阵以待,别去想锄奸了。”
齐多娣苦涩道:“咱们力量还是薄弱,从现在这段时间看军统,他们也是集中优势力量做事,看来也耗损的厉害。”
郑开奇安慰道:“汉奸杀不完,我们的宗旨不是杀汉奸,是情报传递,物资运输,反正不是消灭某个特定目标。”
齐多娣叹了口气,“我知道啊。你不用劝我,还有什么事情?”
“还有就是,抽空问问李默,算了,没事了。”郑开奇想到李默去了南京处理自己的事,大队长的事情可以去问杜明。
郑开奇说道,“今天,我被迫和万里浪,无意间策反了一个少将。”
听到郑开奇语气的无奈和慨叹齐多娣愣了,“什么玩意?”
郑开奇说了那件事,齐多娣也无语了,“这水准,少将?”
“或许是信赖万里浪?”
“我宁愿相信,是军统内部部分人员,对时局的懈怠,对自身要求的降低。”齐多娣也叹气,“你别自责了,这样都能被带进特工总部,也不是一线人员,文职吧。你不参与,万里浪更能搞定他。”
郑开奇说道:“军统这阵子事情太多,注意他们的情报人员的情绪。这个情报我没告诉雪农他们。你通过孟不凡散出去吧。”
也是时候稍微照顾下孟不凡了,那小子贼精,事多,需要时不时试探。
齐多娣点头,问道:“还有么?”
郑开奇点上了根烟,习惯性环视了下四周,说道:“池上由彡失踪几天回来了,很明显的在海边待了三五天,查一查,到底在干什么。
明天有艘日本来的船。宪兵司令部没有任何警戒通知,估计不是兵船是商船。尽量弄清楚商船的性质和主人,看是否根池上由彡这几天的忙碌有关系。”
“好,还有么?”
郑开奇想了想,犹豫半天,说道,“我跟白冰坦白了华懋饭店的事情。”
齐多娣长吸了口气,“你算是有种了。她怎么说?”
“等她死了,可以娶叶维美。”郑开奇捂了下额头。
齐多娣有些惊讶,“以我对白冰的了解,她能这样说,表明不是很生气。”
“不说这个了。”郑开奇转移话题,“我是想告诉你,白玉那边我又要继续跟进了。”
“关于白玉,”齐多娣说道,“针对对她和白蟒的身份调查,她们祖籍江苏海洲,我前几天跟那边的同志联系过,正在调查她身上的伤势来源于哪场战役。”
“我是动她动不得,又得虚与委蛇,委实难受的很。”郑开奇说道,“我这边暂时没别的事了。”
齐多娣说道,“好,那我说下我这边。”
他清了清嗓子,“目前这边最要紧的工作,是西郊数千人的迁移,这个大工程,目前已经准备的七七八八,你给我确切时间,我要最后收尾。”
郑开奇说道,“下个周六。”
“定下时间了?”齐多娣皱眉道,“不用跟我商量一下?我好配合。”
“不用。就是那天。”
电话亭里抽烟的男人态度坚决。像个发号施令的将军,不允许别人质疑。
齐多娣这几个月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这件事上。
而郑开奇绝大多数的闲余时间,都在思考这件事情。
“好,那另一件事情。”齐多娣说道:“孟不凡这段时间,一直在频繁的寻找李默和阿离,我感觉不是单纯的担心妹妹妹夫。”
郑开奇淡淡说道,“孟不凡此人,国家大义高于一切。这本是好事,唯独这大义,不是一般我们理解的大义。”
齐多娣说道,“他眼中的大义就是国民政府,就是带他脱离贫穷的三星上将。”
郑开奇说道:“所以他眼中没有琐碎的感情。他找的是阿离,是想让阿离再次出山。”
“阿离在货仓被那群老太太照顾的挺好,因为营养跟得上,奶水充足,俩孩子头肥大胖的,一点也不像李默。”
“她曾提出要回到修道院那边,我一直没有同意。”
“她现在在凭记忆描绘鬼姑的地下书房。想通过破解密码,把十二生肖全部破解出来。”
齐多娣联系同志调查白玉,就是为了通过她的资料,对比推出其他生肖的资料。
“鬼姑这两天在租界没什么动静,日本人委托杜明给她的安置楼没动,在西郊南部找到了宅子里却转移了数量可观的家用品,以及大量工匠进出的迹象。看来是做了整修和挖掘。”
郑开奇点头道:“看来上次铁男和布谷鸟的救人之举还是让她寝食难安,准备转移,那边的地下书房呢?”
齐多娣喝了一大口茶,说道:“地下书房加了一道厚重的铁门,上面有进口的锁三把,我们的同志没有足够的把握打开并能完美复原,所以没有动手破坏。
这起码表明,里面的东西没有动。”
“鬼姑这个女人的计划我暂时没想明白,不过按照目前的趋势来看,军统被她捣鼓的伤筋动骨,虽然大多数是顺势而为,也是相当厉害的棋手了。”
齐多娣说道,“那洋泾浜修道院那边的同志,先不撤?”
“留着吧,最后能定居,有工作,正常融入进去。”郑开奇想了想说道,“告诉他们不再刻意盯着书房。完全忘记那里,专心工作生活。”
郑开奇有个预感,那鬼姑早晚得回去。
“还有件事情。”齐多娣说道,“咱们的同志在日常盯梢大队长时,发现他与租界的几个侦探经常碰面,不知道在干嘛。那几个侦探,跟黑市很熟。”
“再跟跟看看,”郑开奇想了想说道:“德川雄男也开始怀疑他。我在想,搞点什么,可以加剧他跟日本人的嫌隙。”
“找机会杀了他?”
齐多娣兴奋了。
这个大队长对国共两党的地下组织有过巨大的破坏性行为。
郑开奇无奈道,“杀人是下策,我们要做的事,借力打力,利用再利用。”
两人聊的时间足够长。
郑开奇挂掉了电话,眼角的余光发现有人在看着他。
在抬头,就没了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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