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大佐的......”
郑开奇想到了之前的一句闲话,想不到,竟然成了?
“她在哪里?”
“被日共带到了租界。她本身就在日本流离失所,忍饥挨饿,很乐意来上海。”
“大善。”郑开奇赞叹一句,“你注意点孟不凡那边,我觉得付市长那边,很有可能也是他们出手。”
“他们一直很忙,四处锄奸,跟特工总部对着干。”
两人需要交接的事情太多太多,最后恋恋不舍,分开各自行事。
跟军统对接了事宜,郑开奇回到南郊,见到那个白玉,依旧在那徘徊。
郑开奇皱起眉头。这个女人想干嘛?
这次他不再躲,回家,假装看见她。
“你怎么来了?”
郑开奇惊讶道,“吃过了么?要不要在这里吃饭?”
白冰已经回来,正在旁边帮忙,听到声音出来。
白玉说道:“没什么事只是觉得上次那件事不来亲口道谢,总是不合适。”
“什么事情啊?我怎么不知道?她是谁啊奇哥?”
郑开奇笑呵呵道,“一个朋友,一面之缘,一面之缘。”
白玉打招呼,“妹妹好。”
那边顾嫂拉着白冰去干活,嘀咕着,“一看这女人啊,媚里媚气的,不像是良善。”
“她叫白玉。”白冰在那洗菜,“跟我是本家。”
“你怎么知道?我没听她介绍自己啊。”
“奇哥早就告诉我了,她第一次勾引奇哥的时候。”白冰低声说道。
顾嫂一瞪眼,“还有这事?你也放心?”
白冰笑不露齿,“为什么不放心呢,只要是跟女人有关,他都跟我说。奇哥做事有分寸。”
“那她这次来干嘛?当面发骚?”
“那更好,奇哥更不会喜欢她。”女人知道郑开奇,其实是个很保守的人。
两个女人絮叨着,那边郑开奇问白玉,“怎么到这里来了?”
白玉赶紧解释,“我真的就是来谢谢你的。”
“恩”,郑开奇想了想,“你回去吧,一会我去找你。”
白玉脸上露出一丝窘迫。她不是想男人,纯粹是想靠近郑开奇。
如果让他去找她,弟弟又是夜班,自己总不能再让他酒醉吧?看来,以后自己得配好迷药。
不过今晚,已经来不及。
她找了个理由就要离开,郑开奇想起在众人面前,承认过和白蟒家有点关系,就让她坐下,说道,“在特工总部,为了救你弟弟,自然是说了些跟你有些熟悉的话,不会给你带来困扰吧?”
“是我高攀了。”白玉俊脸羞红。
“别的不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便说。”郑开奇说道:“要不要给你找个工作?”
“不用的。”她现在干点零活,时间很自由。
“给你弟弟换个工作?”
白玉很懂得男人心理,没有因为“上了一次床”,就开口要这要那。
她甚至让郑开奇“晚上注意盖被子,别冻着肚子”,就这样离开。
郑开奇心里知道,这就是在欲擒故纵。
忙了一天的古力洗了个热水澡,把自己塞进锦被之中,拿起床头的电话。
“喂。”
“今天有人看出来付市长就要弱势的苗头。我忙了一天,没空给你电话。”
“恩。”对面正在吃面,“放心,都安排好了,就在这几天。”
“那就好。”古力放下了电话。
“识时务者为俊杰罢了。”他一直独身,关灯睡觉。
同样是今晚。
一向不善应酬的玉菩萨罕见的上了个酒桌。酒桌对面是特工总部自己的看守所所长,孙军。
“老师,您能来,真的是太给我面子了。”
玉菩萨淡淡说道:“老师?我算是你哪门子的老师?你是在我特务培训班受训了,还是哪里?”
孙军边倒茶边赔笑说道,“老师,您是黄埔最有名的教官,孙某不才,怎么也算是黄埔七期——”
“行了。”玉菩萨大手一挥,满脸的不耐烦,“都是汉奸了,谈什么黄埔,你不嫌寒颤?恩?”
孙军道,“是是是,您说的对。”
“以后见面,称呼我主任便是。”
“是,是。”
这次见面,是玉菩萨主动的,孙军倍感意外,又非常欣喜。
他是从西郊监狱调来的,没有特别深厚的背景,办事心里没底。
现在多少算是跟老教官有了些关系,虽然依旧古板僵化,但起码是个人物。李丁两位主任都得恭敬有加的。
“知道为什么找你?”玉菩萨问道。
孙军惶恐,“学生不敢胡思乱想。”
玉菩萨眼神冷冽,“我们这些叛党卖国之人,到了哪里,都是那么虚伪。
算了,我问你,昨天,你们看守所是不是转移过来一个犯人?”
孙军面有迟疑,边赔着笑,见玉菩萨的表情略带不屑,又反应过来道:“啊,我知道了,是您让转到这里的。”
玉菩萨这才满意点头,“怎么说你也是那一届,情报学前三甲的学员,总不能太差。”
孙军大吃一惊,“老师!您还记得么?”
“叛国是叛国了,不见得记性也差的要死。我还没老糊涂。”
玉菩萨说道,“我离开黄埔之前,每年的总体评定,只要不是分到各个部队,进入敌后工作的,我都心中有数,你嘛,”他嘿嘿一笑,“算是不错吧。”
孙军就要热泪盈眶。
“打住,别掉金豆豆,我嫌恶心。”
玉菩萨说道,
“不错,看守所里那个犯人,是我要求的,那人是从宪兵队大牢押送来的。再不押送过来,就要跟着其他人犯,被统一枪决了。”
玉菩萨干了杯中酒,说道:“看着大牢里都是之前的军统中统,敌后战线的伙伴,孙军,你什么心情?”
孙军脸上淡漠麻木,“老师,成王败寇而已。”
玉菩萨点头,“恩,怎么说呢?你是被人排挤不得志,我呢,往好听说,是为了报恩。往不好听了讲就是,不上任就被人针对。
老了,还是怕死了。”
孙军惊讶道:“老师,你不必如此说,投降日本人的多了去了——”
“说一千道一万,无非是怕死了。做都做了,还怕说?党同伐异都是借口。”
他起身,“不吃了,去你的看守所,我要见见那个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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