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没有说过跟你?”楚老二突然问楚老三。
“郑开奇?没有啊,不过他肯定会跟我吧。”
楚老二呵呵笑了。
“对了,那个死去的共党老吴,去悦来酒馆的事情,你的两个警员是怎么知道的?”
楚老三好像刚开始想这件事情,微微沉吟,回忆起来。
“那天老子,不是,我在睡.....上班时接到了电话,这两个外勤说收到线报,悦来酒馆有共党来接头,我立马带着人就去了。后来的事情,我都跟你说了二哥。”
“收到线报?线人的消息?那两兄弟都死了?”
“死了,一个脑门中枪,一个胸口中了两枪,死的不能再死了。”
楚老二神秘兮兮:“你这几天交给郑开奇一个任务,就是查明这两个外勤是怎么得到信息的,听到了么?”
楚老三还在想是什么情况,就猛点头。
“至于这边,是你的奖励一个子儿都少不了,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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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有点麻烦。”
弄堂里的房间里,老孟和郑开奇再次见面。
老孟听了信息汇总,在那踱步转圈。
港口医院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眼看着齐多娣就在里面,却无法营救。
正如楚老二所说,现在手边上的人力,根本组织不了这种规模下的营救。
硬碰硬,人家有二十个人,甚至可能更多。
武器装备,警察局有重机枪,轻机枪,日式手雷和各种配枪。
他们呢?每一个潜伏下来的地下党,能有把手枪就不错了。大家伙根本进不来上海城。
最重要的是,根本没有这么多人。
老孟一直心有余悸,他也不清楚,老吴究竟是怎么暴露的。
他一向谨慎,现在,齐多娣英勇被捕,郑开奇也脱离了嫌疑,老吴的暴露反而成了最大的阴影。
到底是谁?
难道,真的是上层出现了叛徒?
他不敢把营救齐多娣的事情上报,谁知道哪个环节出错会有大麻烦。
而且,如果郑开奇就是以后那个要插入警察局的地工,关于他的存在,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所以,他目前手头上能用的,一共五六个人。
都是以前部队上下来的,忠诚度毋庸置疑。
齐多娣,不能不救。救,可能会丢下更多的人。
这个局,怎么破?
郑开奇凭借记忆,把港口医院的布局都画了下来。
“我和楚老三是在五楼的这个靠近窗户的房间见到的齐多娣。”
“窗户外什么也没有。只有在三楼往下,才有逃生楼梯。逃生楼梯的入口也被改到了一楼的楼道,从院子里根本进不去。”
“一到五楼所有楼梯都在这边靠窗户的位置。”
老孟点头,常跟狗腿子打交道,港口医院他很熟悉。
“在三楼这个位置,至少有十个人。
他们进可以击毙从正门爬楼梯进入三楼的外敌,退可以守住楼梯玄关,防止有人从这里爬到五楼去。”
“整个医院除了正门能到五楼外,只有三楼这个重兵把守的楼梯玄关处可以强行爬到三人高的五楼去。”
“不管是从一楼院子爬逃生楼梯,还是从三楼逃生楼梯玄关爬往上爬,及其困难。爬了,就是活靶子。”
老孟忍不住骂了句:“该死的狗腿子。好狠毒。”
如果不是纪律,他说不得喝上几大碗好一醉方休。
“对了,小吕呢?”一直沉默的郑开奇开口问道。
“我让他回陕北了。”老孟认真说道:“以后你的存在,只有我知道,不会再次扩散。”
想让郑开奇进入警局,齐多娣就必须救出来,不然也是个定时炸弹。
地下工作是残酷的,是刺刀见血是刑具加身的。
铜墙铁壁的永远不是身体,而是革命意志。
“那酒馆呢?谁来接手?”
“再说吧。反正没到期,你先混着掌柜的。”老孟看着那草图,愁容满面。
郑开奇站起身,指着地上那张草图说道:“我有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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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除去灯红酒绿的夜场和各国租界,大部分区域都已经漆黑一片。
他们用不起电,连煤油都紧张。
港口医院灯火轰鸣。
这边靠近黄浦江,交通方便,如果从病房远眺,能看见各色轮渡在喷着汽笛,小小的渔船亮着灯火,在黑暗中打捞。
楚老二坐在病房里。
此时的病房,是在四楼住院部一个单独病房里。
医生正给齐多娣听诊。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明天的药劲儿一过,他应该能清醒过来。”
“奇怪的是他的求生意志不强,完全是身体底子好一点,不然的话,那颗子弹就把他带走了。不过以后他这辈子,估计每到春天都要患上大半个月咳嗽了。”
楚老二淡淡说道:“一心寻死的人,哪里来的求生意志?”
他心里有数,根据他身上搜捕出来的文件,这个共党,很有可能是上海地界的重要人物,即使不是中央局的,也是掌管档案之类的要害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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