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开奇回到办公室已经是凌晨四点。
办公室里,特别行动队的几人都到位。
池生,小油王,小郭,阿标,李东山,楚秀娥,都在。
他们表情兴奋,聊得起劲。
见郑开奇表情有些凝重,几人的声音小了些。
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郑开奇坐到座位上,楚秀娥就到了他身后给他按摩起来。
“说说,什么情况你们?”郑开奇已经从德川雄男那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但他现在满脑子官司,想以此来静一静。
“哥你是不知道啊。我们跟着老刘去了龙华监狱,那里有宪兵队的几个扣押的军官。原来宪兵队以浅川寿为首,正压迫各个监狱放人。”
阿标激动的不行,“码的,第一次见特高科和宪兵队差点兵戎相见。”
“你们去干嘛了?”郑开奇闭着眼睛问,就差打呼了。
楚秀娥的推拿按摩很好。
“还能干嘛,跟狗似的站在一旁。”李东山很是不满,“屁事不让干,就站在关押军官的单独牢房门口,被那几个狗日的军官踹了好几脚呢。”
郑开奇脸色阴沉,“这就是你们今晚的任务?”
“可不是吗。”小郭也愤愤不平,“你说狗咬狗吧,特高科那几个偷偷摸摸的少佐根本不敢跟宪兵队干,就让我们拦在前面。呸。”
郑开奇怒其不争,“那他妈你们几个混蛋,刚才兴奋个屁呢在那?没点出息。老刘也是个废物,就不能转身带你们走?”
池生来了句,“咱们敬爱的刘科长说监狱太冷太阴,不适合他的身体,根本就没进去。”
郑开奇说了句“老狐狸”,又跟几人说道:“以后别傻乎乎在那堵门,挨一脚就哎吆哎吆跑开,宪兵队爱怎么闹就怎么闹。”
小油王说道:“他们就乐这个呢。阿标这小子挨了一脚就哎吆,宪兵队那个赤佬一脚踢进门缝里,咔嚓把自己搞了个大劈叉,直接疼的哎吆哎吆的。”
李东山噗嗤笑了,“我估计他是扯了蛋了。哈哈哈哈,现在想来就好笑。”
这小子进入里面后,还颇如鱼得水。特别是知道了郑开奇过往维护兄弟们的记录,现在做的还挺像模像样。
“粗俗。”楚秀娥白了这群人一眼。
郑开奇稍微站直了下身子,“我需要两个人,去秘密抓捕一个人。”他看向李东山,“你有没有兴趣?”
“有,我绝对有,老大,我告诉你,我现在,浑身都是劲——”
“就你了。”郑开奇看向池生,“你带着东山去。”
“好,没问题。”
池生一答应,其余几人就打着哈欠离开了。嚷嚷着去睡觉。
李东山奇怪道:“哎,干嘛去你们?”
池生喊住了他,“咱们队的老规矩,只要安排了具体谁去完成什么任务,其余人不需要知道内容。”
“那光喊咱们两个人不就行了?”
“也不会故意回避他们。咱们队里,是一家人。”
池生的话让他很感动。
“行了,感情你们慢慢处。先去办事。”
郑开奇说道:“你俩去西郊监狱,让程果把其余军官都留下,只留下一个带回来。”
“谁?”池生问道。
“吉野,吉野靖申。”
李东来惊讶道:“吉野?听说是日本的大姓,部分勋贵就是这个姓。”
池生一挑眉,“你还挺懂这个?”
“我爹曾经说过这个,我就是听一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郑开奇拦了一下二人,“稍等。”
这个吉野靖申,他肯定是不认识的。
是德川雄男特意安排他抓捕,说这个军官,是打开两个案件的突破口。
“这两个案子我都头疼,我怀疑,是宪兵队里某些机要人物,把情报泄露,或者交易给了某些地下组织。”
“一来,是因为这次客轮上特使的到来,只有两人知晓,一人是我们特高科副课长大人,另一个就是高木总参。”
“二来,相对于特高科和宪兵队,宪兵队很明显更不希望特使来到上海。”
“据我们得到的情报来看,特使手握了一些日本军官与当地势力勾结的证据。这里面,大部分是宪兵队的人。”
“而高木总参比较中意的,用的顺手的,就那几个身份背景比较尊贵的军官,你可以从吉野靖申身上打开突破口。”
聊了几个小时,德川雄男给他画了饼,规划了蓝图。
郑开奇不是没有过疑惑,德川雄男就让他离开,专心办事。
现在回想起来,白冰得到这些情报都是很偶然的。
在当时的环境下,几个宪兵队军官在一群低下的,中国女服务员面前聊了几句日语,他们就没想到,浅川寿安排了白冰在那里帮忙,打扫。
凑巧归凑巧,白冰能听到这些小事,还是因为宪兵队有人确实知道了德川雄男都不知道的事情。
郑开奇笑道:“你俩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他不得不打这个电话。
德川雄男多么强硬和坚定的天皇追随者,怎么会在跟宪兵队的正面对碰中败下阵来?
他如果真的担忧宪兵队,会把那么多宪兵塞进监狱?
而且,他跟自己的碰面,言语间太过软弱。
郑开奇拨通了南郊的电话,许久,顾东来才迷迷糊糊接电话。
“喂。”
“哦,是你啊。起这么早?早上来吃早餐?”
“晚些去。”郑开奇听到同志的声音,心中稳定不少,“我还没睡呢,吃早餐,白冰在那么?”
“在。”
“让她接电话。”
“现在?”
“废话那么多。”
“哦,我让你嫂子去叫她。”
很快,白冰就接了电话,“奇哥。你睡醒了,这么早?”
“嗯嗯。刚睡醒。”男人不想女人担心,问道,“冰儿,你清醒清醒,想一想,当时在大剧院,你听到的几个重点消息,一个是伯爵和经济访问团,一个是日本特使的事,都是从哪几个军官那听来的消息。”
郑开奇放缓了语速,“我知道有些强人所难,不过,还是希望冰儿你,好好想一想。”
白冰很确定道:“说日军特使的,是一个嘴边有颗黑痣的军官,另一个说伯爵的那个,我有些忘了,恩,好像跟调戏我的那个军官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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