侨民区。
三楼洋房。
古井太郎从宿醉中醒来,昨晚在隔壁艺伎坊跟几位军官喝酒,有些上头。睡得稀里糊涂。
又是新的耀武扬威的一天,爽!
还好是日本人来了,不然他这种人怎么会得志?
他是中国人,名叫白志飞,本来是学校的老师。
早在五年前,就因为尾随女学生被学校警告,后来猥亵女学生被开除。
他觉的女学生除了衣衫好让人遐想,其余身体粗糙干瘪毫无兴趣,远不如衣物好玩。
日本侨民区的宪兵第一次往外冲锋时,他就成了叛徒,当了翻译官。在途经学校时,日本兵大抓女学生,他则带人闯进了校办公室,来不及走的老师们都被残忍杀害。
从那天起,他就叫古井太郎。
禽兽就该跟禽兽在一起,这叫同类。
他洗漱出来,房间里多了两个人。
“你叫太郎啊,大朗是你什么人?”阿标问道,池生默不作声,在沙发上坐着。
“八嘎呀路,死啦死啦地,竟敢闯——”古井太郎惊怒交加,喝道。
话没说完,脸上已经挨上一巴掌。
阿标喝道:“回答问题。”
“你,你们——”古井太郎痛呼一声,就要大声呼救,池生缓缓把手枪放在了桌子上。
面前的阿标也一撩衣衫,露出腰间的手枪和警棍。
“别跟个娘们一样吱哇乱叫。我们,就问你几个问题。回答好了,你还是太郎,回答不好嘛,”阿标低头看了眼他,“我让你变成大郎。”
“嗨。自然,自然。”刚要哭爹喊娘求饶的古井太郎看见警棍,知道是警察里的黑皮,起码不是来铲除汉奸的地下党,赶紧配合。
“这几天宪兵队往我们监狱送了不少军官,是什么情况?”
古井太郎一愣,原来是问这个啊。
他就是几个随行的翻译之一。
“两位爷,我也是道听途说,那些被送进去的军官都是涉及到了贪污的事儿。”
“为什么不关押在宪兵队大牢?”
“听军官们议论,说是怕宪兵队的人串供。”
“只是送到我们监狱么?”“那倒不是。”
古井太郎说道:“特高科选中的监狱,都零零散散有送。属西郊监狱送的多。”
一问一答持续了一会,阿标还想趁机教育他,池生拉着他离开。
回去跟郑开奇一汇报,郑开奇乐了。
“怪不得程果那老家伙那么紧张,原来门道在这里。”
见几个弟兄还没明白,郑开奇说道:“特高科为什么不往一个监狱里送,还得分批分不同人数的往不同监狱里送?明明放在一个监狱方便管理。”
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肯定有原因。
郑开奇想到昨晚程果的酒局。肯定不可能是因为放进去几个不知道该不该好好伺候的宪兵队犯人就来麻烦他。
“送入西郊监狱的人里面,肯定有程果的合作伙伴。程果担惊受怕,知道特高科肯定查出来了他们也掺和其中的事实,这才慌了手脚。不知道他德川雄男是什么意思。”
他看向几人,“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日本人开始查贪污了?”
小油王说道:“对啊,大戏院那边现在还没解封,码头更是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驻扎上海的三个联队,只有有一个半在那呢。怎么还把矛头对准宪兵队的贪腐了。”
几人七嘴八舌。
话少的池生最后说道,“有没有可能,客轮上有什么重要人物,跟这个有牵扯?”
郑开奇说道:“明面上就是以一个主做经济的伯爵和他麾下几十个经济贸易精英而已。”
阿标挠挠头,“这事咱们哪知道啊,得问那个炸船的英雄去。”
“这种话少说。什么炸船的英雄。”
郑开奇呵斥着,想着确实应该找找小田了,一直没有与他们沟通一下,过年了嘛。
中午,郑开奇买了些东西去了小田那。杜如萍已经上班,不在家。狼娃在那龇牙咧嘴。
这独特的三口之家住的地方很隐蔽,没在租界,就在日占区。
他们的存在只有顾东来知道,郑开奇甚至让顾东来不要向组织汇报他们的情况。
齐多娣只知道张家港过来了跟郑开奇有过交集的三个人,具体身份是什么,但不清楚他们的名字和体貌特征。
这就是一个地工的谨慎,也是对三人的安全负责。
一见郑开奇,小田冷笑起来,“过了年很清闲嘛,现在才想起来找我。”
郑开奇知道,他说的肯定不是来拜年,小田生性恬淡,不然也不会当时一心寻死。此时能有毒舌恶心人,完全是杜如萍的功劳。
当然,小田能静下心来干活也好,活着也好,不光是当时郑开奇反面的醍醐灌顶,跟杜如萍有着更大的关系。
两个心哀抱死之人,相濡以沫,相互扶持,郑开奇是很羡慕的。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找你?过年了日本人的低等眼线都很忙,我们这些榜上有名排着号的特务都有尾巴跟着,不敢有大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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