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郭,温庆,阿标则是去了光头亮那里。
光头亮的家底比齐达通就差不少,排场却一点也不少。在郊外仓库那里他的手下已经死的差不多,只有几个佣人在家里干活。他的家就在仓库没多远,之所以他们进展比小张三那组还要慢,完全是因为光头亮家有悍妻。听说光头亮死了,连哭带嚎堵住门口,谁也不让进。
小郭有些茫然无措,阿标是不敢用过去的老方法,也有些抓瞎,温庆则是心软起来。
等那悍妻嚎累了嗓子哑了,温庆跟她商量,我们只要男丁,结果这一说,悍妻更不乐意,哑着嗓子也闹,嚎得人心烦意乱。
几人觉得不对,小郭一脚蹬开那泼妇,进入从柴房里找了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几巴掌下去,说是光头亮的弟弟,过来幽会大嫂。
阿标骂骂咧咧你他娘什么眼光这是。
弟弟喊着知道光头亮的一切,只要他不死,可以指控光头亮的所有罪行。
三人一听,这知道的太多了这个。
拖走悍妇到一边,说私通之事如果被他人知晓,光头亮的财产她可就拿不到。
悍妇一听,推开几人进了院内,不一会,沉闷的撞击声和惨叫声传来。不一会,悍妇满身是血出来,招呼几人进入,就见那弟弟倒在血泊之中。
温庆上前摸了摸脉搏。
三人骗了悍妇。他们来,就是为了让一切知情人都闭嘴,那真实发生的事情就随他们行动队说了。
而发生了这档子事,光头亮的家产肯定会没收,谁也得不到。
就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心狠,前一秒还在缠绵,后面就棍棒打死了对方。
三人查看了光头亮的住所,没有发现什么秘密信件之类就连夜离开。
小郭一路猛开狂奔,到达刘青山宅邸时,日本人已经抢先一步到了。
三人也不急,这也本就是他们这样选择前后顺序的原因。刘青山看似重要,其实是三人中最不重要的角色。他全程被蒙在鼓里,见过小郭的都死在现场,这点已经确认过。
也就是说刘青山家里没有致命的威胁。当初选择他,也仅仅是因为他的时间档期合适,跟巡逻队团灭案有时间空间的重叠,又有前科,手上满血。
反观齐达通,丐帮人多眼杂,身边知情人太多,必须找有分量的人去镇场子,还得自圆其说,小张三他们才搞出来谋权篡位者和“修道院幕后主人是光头亮”这两点。
真的之所以如此繁琐,是郑开奇需要扰乱视听。修道院是齐达通的,如果细查齐达通,很有可能挖出来跟楚老二的线索。郑开奇想的是于公与私,都不宜现在跟楚老二公然划清界限。
楚老二此人水很深,他主要任务是潜伏,不用跟他硬碰硬,搞好关系更重要。
至于光头亮,活该他撞枪口。
郑开奇见惯了街面上吸食烟土而妻离子散的例子,最痛恨的就是这些开福寿膏馆的。更何况他那便宜老丈人也是那里的常客。
加上他不自量力想跟自己碰一碰。
所有要素堆积在一起,那就没办法,让他背锅最合适不过。
趁着日本人正在前厅耀武扬威,三人进了刘青山的正房,检查了他的私密文件。
温庆有了收获,在床板和床垫中间有一薄薄的笔记本,上面是他行贿的一些记录,大部分是齐达通的账务往来,其他的都是跟政府官员的经济来往,以常伟居多。
还有几封信件,温庆三人没有细看,直接揣兜里带走。
刘青山的家眷正在哭闹,小郭再次确认了被聚集的家眷里没有见过自己来拜访刘青山的下人,挥挥手,三人偷偷摸摸离开,当做没来过。
回去后,郑开奇正在喝茶,婷婷正给他剥盐水花生吃。
小张三三人不见踪影。
“他们去南郊打下手了,你们刚出去没多久,我就跟顾嫂说了,晚上去吃点,走吧,放松放松。”
郑开奇不喜欢那些灯红酒绿的夜场,麻痹神经,让人沉醉,失去警惕。
很快,他们也拿到了需要的口供去了早就约定好的南郊一楼,顾嫂特意做了一大桌子菜。
等众人风尘仆仆深更半夜到了店里,通情达理的顾嫂还是没忍住眼泪,“这都是什么世道啊,晚上枪炮轰轰,还得外出工作的。”
菜都是热乎的,一看都很新鲜,一看就是早就备好菜,掐着点做的。
在这方面,顾嫂没有一点让人指摘的地方。
经过一场伏击,有外人也变成了没外人,不光是小郭,温庆和阿标也都融入了进来。
“饭桌上不谈工作,只谈风月啊。”
郑开奇说开了老规矩,“吃饱喝足,你们睡觉,我去开会。”
小张三他们仨是见惯了这种暗箱操作的胜利的,根本不当回事,很快就进入状态,吆五喝六的让温庆兄弟俩正经给顾东来夫妇敬酒。
不敬酒,不诚心诚意喊声哥哥嫂嫂,以后怎么好意思来蹭吃蹭喝?
乱世之中,对于他们这些纨绔而言,缺的不是钱,是心贴心的交情。
小张三他们刚开始来架子也不小,被郑开奇呼喝惯了,当牛做马的,杀了锐气后,才慢慢融入,然后每天上班期间帮顾嫂和面洗菜,到后来的送菜刷碗,都成了工作日常。
当然,顾嫂每天给他们做免费的暖胃汤,上夜班就给他们做宵夜。
你来我往,真就处出了感情。
阿标此人大大咧咧,沾染了些混混习气,这种场合也是自来熟,倒是温庆,暗中观察了众人,只觉得这气氛好的不要不要的。
他混迹街面底层,对那些商贾青帮大佬的子弟,都是心中有数的。小张三,小油王,在他之前的观感中,那是高高在上,他们的父辈笼罩在普通人头顶,站在了除了日本人之外的顶端。
而现在,他们就在旁边吃着饭,喝着酒,偶尔还和自己聊几句。
他们也被那个郑警官笑骂着。
温庆觉得有些不真实。乞丐摇身一变坐在了富二代的身边,谈天说地,勾肩搭背。
这就是他的舞台,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
在这里,他们的起步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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