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案卷的卷宗,我也没看见。”渡边大佐毫不遮掩事实,“甚至,我都怀疑有没有卷宗,渡边淳就死了。”
郑开奇稳稳坐着,只听,不插嘴。
渡边大佐是三天前闻听噩耗。
自己的表侄,实际的儿子,悬梁自尽在房中。他赶到时,只在停尸间里看见已经浮肿发白的可怜孩子。
他见过太多的死尸,悬梁自尽的尸体也经常看,唯独这一次,他有些站不稳。
尸检结果是体内有大量的酒精,在他昏迷中被人套上了麻绳之中,活生生勒死。
遗书他也看了,那似是非是的字迹他也说不上是不是他所写,他与渡边淳的交集不多,更多的是远远看着他的成长。
“但是有一点我能确定,他是个狂热的军国鹰派青年,根本不会因为一本书就放弃了为天皇效忠,振兴大日本帝国的宏伟理想。”
“那封遗书要么是别人逼他写,要么,有人假装他的笔迹。”
“别人说的那两个军官,我没见到,听宪兵队传话,已经提前回日本。那个酒馆的老板,也确实有事回到日本。”
渡边大佐神情落寞。
“今天我本想继续邀请教授分析,却被拒绝了。说警察学校的事宜太过繁重。只是说应该是自杀,也有很小概率他杀——八嘎呀路!”
他突然愤怒,挥手推开眼前的饭食。一时间杯盘狼藉。
“对不起郑桑,让你见笑了。”
渡边骂道:“现在,连宪兵队和梅机关,都打电话通知我,不要多查,早早结案,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做!混蛋,混蛋!”
郑开奇冷冷道:“根本没有那两个军官。”
“纳尼?你说什么?”渡边大佐愣住。
“他或许有两个至交好友,但绝对没有两个跟他一起,喜欢去那家店吃什么早餐料理的同窗好友。没有。每一次,都是他自己去吃。他可能确实跟好友说过那家店的早餐好吃,仅此而已。”
渡边大佐愣住,“你怎么知道?”
“现在,那家早餐店的女店员,是我的日语老师。我和两个目前撑大梁的店员,是好朋友。”郑开奇脸上多了些笑意,“老板确实回日本了,不过是临时被叫回了日本。并不是提前就准备的行程。”
渡边大佐变颜变色,咀嚼肌不停的在动。几乎咬碎了牙齿。
“所以,大佐,你的这位渡边淳的亲戚,可能涉及到了很严重的事情,很有可能有人拿他的死做文章。还有可能给他泼冷水,败坏他的名声,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秘密。”
郑开奇吐字如钉,钉在了他的心上。
“您还愿意查么?或者说,愿意让我一个外人,牵扯其中么?”
郑开奇对这个案件现在充满了兴趣。
只要是日本人背地里做的事情,他都感兴趣。
渡边大佐鹰隼一样盯着他,粗粗喘气。
郑开奇笑呵呵道:“我说的是事实,我可不想那个女人因为顶罪,没有做的事情也被逼着承认,然后,一男一女莫名其妙的死掉,还背负了骂名。”
他语音低沉起来:“我欠那个女人的,不过说良心话,中国人的地位普遍低,她孤家寡人也没什么声望名誉可守的,我就是尽尽人道。”
渡边大佐沉默了。
是的,一个中国女人可以不要脸面,但是渡边淳,本有着大好前途的日本军官,帝国大学高材生,在渡边大佐的规划中,以后是奔着海军中将去的。
可现在?上吊没切腹,还留下遗书当做一生的污点!
光宗耀祖,光耀门楣?渡边家族的中兴之臣?
以现任家主的德行来看,会直接在家谱中划掉他渡边淳的名字!
不管上层埋藏了什么秘密,起码给他堂堂大佐一个交代!
即使在上海,一个大佐没什么实质性的威慑力是了。
这也阻止不了他要一个交代。
本身渡边淳被这样对待,背后的人,就没看得起渡边大佐。
“郑桑,你知道我要什么。只要你满足了我的要求,你的要求,我满足。”
郑开奇笑了:“大佐您是贵人,很多事情张张嘴巴就能办到,你只要帮我三件事情就可以。”
渡边大佐叹了口气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临走时,郑开奇特意去了前台,问老板娘呢。
日本女人听不懂中国话,只是微笑以待,道歉不已。
郑开奇后悔怎么没跟那花子老师学习学习“老板娘”怎么用日语说。
临走时也有些奇怪,叶维美怎么悄无声息开了家日料店,难道,她也成了地下抗日分子,这里是障眼法的联络点?
想着她可能会遭受危险,他开心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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