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武器?后面明晃晃的斧头算什么?
顾东来狞笑一声:“他们带武器,就是我有武器。”
一个箭步隐入草丛,下一刻就在最前面一个举斧头的流氓身边出现,下一个流氓倒下斧头到了顾东来手里。
这个因为老婆孩子而憋屈了几年的男子,这一刻如战神下凡,砍瓜切菜一般把那十几个斧手砍倒在地,又姿势别扭的歪三倒四跑出去,硬是一记飞斧砍死那个甩飞刀的,又到了那个玩袖箭的青皮身边,一肘顶在胸口,打散了他的一口气,喝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边郑开奇喊道:“东来,别问,走。”
顾东来是性情中人,就觉得这口气咽不下去,只能一巴掌拍人家胸口,后者仰天摔倒。
“为什么不让我问清楚,是哪家的混账王八蛋,恩将仇报?”到了郑开奇眼前,顾东来还是心有不甘。
“你这就不懂喽。”郑开奇观察了周围没有敌人,笑着说道:“做事留一线嘛。”
顾东来没有杀人,只是制服或打晕。
两人折返,找到了黄包车,继续往法租界跑。
郑开奇第二次见顾东来打架。
上一次是教育脚行那个什么红棍,就用了一手。当时看不出来深浅,今晚是大开眼界。
“你小子怎么那么大本事?”
“一般吧。”顾东来也有些自得,“之前练功夫,我们这外家拳最容易伤到人,强调一身上下如龙如鞭,打出去就是重伤。又没钱赔人家,平时除了跟师傅他们切磋,从来没跟外人打过。嘿嘿,实战的感觉不错。”
“你们什么拳?”
“秘密。”
“哎呀嗨,还摆上谱了。”
“真是秘密,我师傅出身也不正,只教我们,从不提师门。”
“得。你使劲跑吧。”
两人聊天没耽误顾东来跑。郑开奇又夸了句顾东来肺活量不错。
“什么肺活量,那叫气息。”
顾东来得意洋洋,给郑开奇讲了个腹部呼吸的法子。
“很简单,呼气涨肚子,吸气收肚子,每天有意识的练,别的不说,保管你气息强健。”
“那么简单?”
“第一步嘛。你这筋骨的,早着呢。”
法租界哨卡门口。
郑开奇守着门口,观察了那三人组的哨兵好一会,才对着其中一个人走去。交谈了几句,那人就跟另外几人说道:“我隔壁那邻居,回来晚了,让进去吧。”
顾东来瞪大了眼睛,自己拉着郑开奇进去后还觉得神奇。
之前来来回回那么多人,搜身的搜身,盘查的盘查,这个点还只准出不准进。
两人就这么进来了。
顾东来憋住嘴巴,牢记不让问的提醒。
直到郑开奇问道:“你怎么不问我?”
顾东来回道:“你不是让我少说话么?”
郑开奇骂道:“今晚你显摆一晚上了,就不能让我显摆显摆?”
“就不问。”顾东来哈哈笑。
“问也不告诉你!”郑开奇更得意。
他这种靠记忆力和推理混日子的日常水准,高手顾东来理解不了他通过一个人的眼神和举止,猜测出他是老孟留在法租界的一条线。适当卖惨就博取了同情,得以进来。
深夏了,宵禁的法租界几乎见不到人,除了主干道有微弱的灯光,小路和小弄堂漆黑不见五指。
顾东来路过一个小水塘的时候,郑开奇下了车,让他在此等候,自己这才猫腰进了巷道。
法租界的乔治酒店是法国领事馆的馆长亲戚开的,在法租界的地位,等同于上海市区的华懋饭店。
郑开奇到了乔治酒店,要了红酒和西餐,在前台打了个电话。
这是他跟齐多娣的紧急联系电话。
不管是法租界公共租界还是上海本土,永远不缺有钱人。
看着那些灯红酒绿下的成功人士与舞女,郑开奇心无波澜,直到一位绅士坐在那对面。
“这里有人么?”
“喝点红酒?”郑开奇头也不抬。
“我还是喜欢法国香槟。”
“我不喜欢喝香槟的人跟我坐在一起。”
“香槟是一会带走给我爱人的,陪你喝会红酒。”
齐多娣看了看周围,落座。
“出事了?”
“嗯,日本人要收拾我,南郊大佬们,也要杀我,今晚已经开始出手了。”
“你暴露了?”齐多娣挺起身子,那该准备转移了。
“没有,救出那三人的后遗症。”
齐多娣脑子一转,骂道:“日本人还好说,就这个德行。那些大老板们真就翻脸这么快?”
“可不。吃饭时给我留了钱我就意识到不对,本想着今晚上能安生点,结果路上就被袭击了。”
他把事情说了遍,齐多娣对顾东来考察不是三次两次了,赞叹道:“小子功夫不错啊。你有什么打算?楚老二是在帮你?”
郑开奇笑道:“我这次是因为帮了朋友,隐瞒了真相,害得日本人丢了脸面,这事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只是充当个出气筒。出气筒在眼前看得见摸得着才能出气,所以,离开一趟,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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