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送了,请节哀。”
小张三身为南郊警署的副署长,也排到了下午。
整个灵堂至少有十几个披麻戴孝的女人,除此以外,只有小关一个人。
同样披麻戴孝的他从始至终没有看任何一个人。低着头,红着眼眶,板着脸,烧纸。
在里面看了关署长最后一眼后,小张三穿过气氛凝重,啜泣声此起彼伏的灵堂,走到外面。
从兜里摸出来烟,点上一根。
吐出了一口烟雾,却无法吐出胸中郁气。
之前郑开奇确实提醒过他,老关随时会走,一旦他死去,可能会有无法揣测的变化。
当时郑开奇的最大忧虑,是老关的老哥们,老伙计们。
眼见着老哥们走了,这些风雨同舟的老伙计会对小关和一群寡妇们下手。
结果,小张三上午来帮忙时,就听小关说,新来的两个副署长,他一个也不认识。
老关全胜时,南郊警署一个副署长也没有,下面都是几个队长和科长直接负责各摊。
郑开奇有意让小张三入驻副署长职务后,老关就先把小关推了出来。
恰逢那时郑开奇明着跟小张三闹别扭,看不上郑开奇的森田大尉联合宪兵队的一些人施压,南郊警署就多了两个副署长。
老关今年开始抱恙在家后,上面又以两位副署长都有具体职务在身忙不过来,送过来一个副署长。
小张三背地里叫他老灶头。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子。
整天笑眯眯,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他倒是也不过多干涉,只是在那笑容后面,带着浅浅的冷。
这些在小张三的满腔热血里,根本不是事。
小关与他联手,南郊警署就是自己的,这很方便自己行事。
然后,老关昨晚死了,今天上午就收到了通知,新来了两个副署长。
小张三发现他连知道这两个副署长名字的权利都没有。
自己打发人去接触,对方都不理会,来了句“老关署长的葬礼要紧。”
一切都是先完成葬礼,繁文缛节不重要。
小张三恨得牙痒痒。
这是繁文缛节不重要的事么?
这是很明显没把他看在眼里啊。
他问小关,小关满脸茫然。
不认识。
“不是我爷爷那些老家伙的人。”
小张三明白,这是幕后有人出手了。
同时也明白,之前不是自己经营的多好,完全是老关睁一眼闭一眼。
他这一死,魑魅魍魉全都出来。
“得撑住,不能让人看笑话。”
小张三抽了第二根烟,没等着小关出来,自己离开了关家。
小关还没看明白这凶险的局势,完全沉浸在悲伤之中。
“不知道奇哥那边是什么情况。”
小张三心里有点没底。去了路边的电话亭,打给了自己老爹。
老张三从儿子的话音里听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现在很多产业都收敛,一门心思在南郊这块地折腾,很多黑产脏产都彻底放弃,不然之前的赌场也不会废弃。
他满脑子都想着把自己的儿子往上推一推。
要论豪气和伤痕,他张老三或许比不过别人,但比儿子,在青帮的序列里,他算是一把了。
南郊警署副署长,可不是个小官。
“他妈的。”张老三骂了一句,“这就是釜底抽薪啊。这是很明显不把你当副署长看了。”
小张三有些烦躁,“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叫人来,看着丧葬会场。不能让他们搞出幺蛾子。”
张老三惊讶道:“他们还敢在丧葬现场闹事?”
“不好说。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对方太迫不及待,太着急,什么事情都做——”
小张三的话戛然而止,放下了话筒,转身低头看去。
一把枪顶住了他的后腰,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人嘿嘿笑了,“张副署长,我家副署长,有请。”
年轻人的笑容狰狞又张狂,让小张三想到了之前的自己在青帮时,无知无畏。
这些满是野心满是**的年轻人,下手没轻没重。
“你家副署长,谁啊?”小张三叉起了腰,手离着腰间的枪,近了些。
“好让您知道,我们两位副署长,一位是丁署长,一位是毛副署长。”
小张三微微点头,“有事?”
一位称呼署长,一位,称呼副署长。
他们已经如此确定,事情就是这样定了?
“副署长只是让我请您去,至于做什么事情,我不清楚。请吧!”
尖嘴猴腮笑了,上前一步,让开了道路。
与此同时,在小张三的视线里,这条街上,至少有五个人跟着同时上前一步,盯着自己。
这里距离南郊警署仅有一里地,那里有他的行动队,他却有鞭长莫及之感。
“请吧。”青年再次狞笑。
小张三看了过去,“远不远?”
一辆车子停在一旁,青年努了努嘴。
小张三下意识从兜里掏出来烟,看了眼骂了句脏话,把烟盒扔到一边,叹了口气,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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