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那么紧张做什么?她不必害怕,谁知道木琼菡的外表下是她的灵魂呢?至于说她的死,目前看来疑点颇多,薛慕枫再有本事,也没有让柳府上下所有人都喝汤的号召力。她也不相信一个食物中毒全府没一个人能幸免的,这是蓄意的灭口,柳尚博的嫌疑还是最大。
她还是不相信薛家会做出这样灭绝人寰的事,冤有头债有主,如果薛家的案子真的与她有关,也只会对她一人下手,不会杀了那么多人只为报仇。
除非是薛慕枫一个人的行为,从目前她的观察来看,薛慕枫并没有展现出残暴不仁的一面来,他只是有些鲁莽不稳重,所以,她选择暂时相信他们一家。
心中一块巨石落地,她长长的舒了口气,神情逐渐恢复了镇定,看向他道:“我是不大习惯。”
他轻嗤:“那日下大雨一起回家,你都钻到我怀里了,这会子又不习惯了?”
司聪囧极了,“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你忘了,我们可是被捉奸在床过,那日可比现在亲密多了。”
想起那个春梦,司聪脸上腾地就升起了一片红云,鼓着腮帮子道:“你,你也知道那是被设计的,你还来呕我。”
司聪有些气急败坏,薛慕彦收起了玩笑之色,
“看来,我们之间还不够了解。”
司聪挑眉看向他,“我们本来就是陌生人。”
薛慕彦微微笑了笑:“可我对你,并不陌生。”
司聪一脸的诧异之色,薛慕彦道:“我是说,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我很早很早就喜欢你了,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认定了你是我的爱人。所以,我们是天定的缘分。”
司聪惊愣当场,他在说什么?他很早很早就喜欢她?有多早啊?
“你,以前见过我?”
薛慕彦突然很腼腆的点点头,“木家的大小姐,出行都是前呼后拥的,想要不知道很难。”
“那,那你,为什么喜欢我?”
虽然她是活了几辈子的老妖婆了,可是这话问出口时也很难为情,也不知是火烤的,还是臊的,那脸是火热火热的。
薛慕彦沉默了片刻,似是在回忆初次与她相见的场景,他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似乎是回到了那个时候。
“你就在人群里,穿的像一团火一样鲜艳,站在高高的祭台上,念着我听不懂的诗文。你的舞姿好美,仿佛从天而降的仙子,那一刻,你便征服了我。”
司聪努力的在原主的记忆中搜寻着这一场景,应该是去年的祭祀,她作为木家的嫡长女诵经献舞,也就是那一次,南诏国才定下了要与木家联姻的决定。
“然后,你就想方设法的接近我?”
薛慕彦苦笑摇头,“接近你?谈何容易,我是罪臣之子,每日要做大量的事情维持家里的生计,我进城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每一次我都会去木家的门口转转,希望能再见你一面。”
司聪歪头看他,“那你见到了吗?”
薛慕彦温柔的注视着她,轻轻一叹:“就是前几日,木家出来人说要买了我的山菜,我兴高采烈的跟着进去了,然后,就如愿以偿的见到了你,却不想,是那样的方式。”
司聪微有不屑的嘁了一声:“听你这口气好像是后悔了,怎么?白捡个媳妇你还不乐意了?”
薛慕彦慌忙摆手,“娘子此言差矣,小生甘之如饴。”
司聪抿唇轻笑,许久没听见娘子这样的称呼了,心里竟有些异样的感觉。
“你喜欢我这样叫你吗?”
他忽然这样问,司聪有些猝不及防,隔着还燃烧的火焰看向他,他眼里跳跃的不是火苗,更像是**。
她的心猛然一跳,脸像火烧一样的灼热,他看似漫不经心的笑容,却狠狠地撩拨着她的心。
她被撩拨了,她却毫无还手之力。而在薛慕彦来看,这该是一个姑娘家该有的样子。
她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破祠堂内只闻火烧木柴的哔啵声。过了良久,薛慕彦一脸的笑意盈盈的,“烤的差不多了,早点休息吧。”
害羞的差不多了,她轻咳两声缓解自己的尴尬,两人分在火堆两旁躺下休息,没在叙话,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司聪忽然睁开了双眼,静静地听着另一端薛慕彦的声音。他的呼吸沉稳有力,显然是进入了熟睡的阶段,司聪侧过头,看了一会儿他好看的睡颜,轻手轻脚的爬了起来。
像猫儿一样溜出了祠堂,躲在墙外又观察了一会儿,确定他没有任何的反应,才敢抬步离开。走的渐远了些,司聪加快了脚步,甚至是跑了起来。
她要去柳府,明日翠蝉她们就要被火化了,她要去看她们最后一眼,她要找到那封信,她要确定下她的死与薛慕彦到底有没有关。现在薛慕彦还活着,那柳尚博就没有了杀人灭口的理由了,如果那封信还在,她的穿越可就太蹊跷了。如果没有信,或许真的是一场意外了。
暗夜无光,月亮不知躲到了哪里,只有几颗星星,寥落的散落在无边的夜空中。
夜路不好走,司聪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城中疾驰,跑的满身是汗,满脚是泥。黑夜中她有些不辨方向,幸而白日过来的时候,她记住了几个标志性的建筑。当看到那高高的佛塔时,她的心终于是落了一落。
那大金塔离着柳府的别院并不远了,绕到其后,转了几个胡同便到了。依旧是在那个小门里进去,她直接奔着主院而去。
院里摆着一排排的棺材,应该都是她带来的人,最前面的几个,应该是翠蝉那几个丫头的。大厅里停放的,就是奚含灵的尸首。
她观察四周,见无人值守,也没有人守灵,便悄悄地进去。入目是一片素缟,桌案上摆着她的牌位,两根燃了一半的白烛散发着微弱的光,给整个大厅营造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司聪走了过去,看向架在木架子上的棺材,搬来了一把椅子,踩着上去。棺材盖并未钉死,她费力的推开,入眼的,是绣着仙鹤图的单子。她注视了良久,颤抖着手掀开那被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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