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聪这边日子过的安宁祥和,可是外头的天早就变了模样,各地常有揭竿而起的义军起义,秦国的气数已尽。
司聪算着日子,怕是刘邦要称帝了。
不过辽西郡位处边陲之地,消息并不灵通,这边的民众并未受到战乱的侵扰。
可是最近却有些不太平了,晚上常有强盗入户抢劫,吓的家家户户紧闭大门,有些胆小的,甚至连烛火都不敢点。
很多大户人家都增派了护院,以保自家安宁。
官府这时做起了缩头乌龟,根本不管老百姓的死活,强抢事件愈演愈烈,竟发生了几起劫财夺命之事。
人心更加惶然,白日里出门已经不安全了,为了伙计们的安危,食肆不得不关门大吉。
菊花的产期在即,梅花有了身孕,司聪担心菊花生产时战乱祸及边陲,到时候找不到稳婆,便将花婆接到了城里。
司聪又请了几个护院,相对来说还比较安全,便将待产的菊花和有孕的梅花都接回了家。
百姓们都祈求着战乱快些过去,有正经的官府能出面制服那些行凶的歹人,也让百姓有安生日子过。
或许是官府听到了百姓的呼声,联合当地的驻军惩治了一些行凶的强盗,这可是令百姓欢呼雀跃了,就差立一个牌坊表彰了。
可是没过多久,官府打着为平乱筹集军款为由,带着军队的人,家家户户强行收取钱粮,堂而皇之的掠取民财,不肯出钱者,或是出钱少的人家,直接关进了官衙的大牢。
司聪猜想,这些官军勾结,目的就是疯狂的敛财,趁着乱世自己另立为王,或是找一个地方缩起来,过着山大王的一样的生活,管他是谁得了天下,又与他们何干!
正在这个节骨眼上,叶琛一家竟然回了阳乐,看到叶琛时,司聪是吃惊不已。
“这么乱你怎么跑回来了?”
叶琛一脸的担忧,“我不放心你啊!”
司聪有些不快,语气里也有些埋怨。
“你就安生的在广陵待着就好,那里又没有战乱波及,等这边消停些,我们一家都搬过去与你团聚,偏你又跑了回来,你这不是添乱吗!”
叶琛道:“我几个月没收到你的信,心里是焦急万分,多方打听下,才知道这边出了大事,我若不回来,寝食难安啊!”
徐老太太劝道:“回都回来了,快先别埋怨他了,我也有几年未见阿宝了,都长这么高了!”
阿宝十二岁了,长得相较同龄的孩子要高一些,也壮一些,这几年在南边和风细雨的养着,脸也白净细腻,更有些江南人的风姿。
阿宝也很想念徐家一家人,跟这个抱完,跟那个抹泪的,搞的司聪也泪眼涟涟的,也就顾不上埋怨叶琛了。
“你身体怎么样?长途跋涉的,可还吃得消?”
叶琛脸色不是很好,似是强忍着胸腔的憋闷,摇头道:“我还好,这一路上没什么商旅,我们换做了农户的打扮,也没人注意,一路上倒是安生,只是到了阳乐境内就乱了,到处都是士兵,见人就抢,幸而我没带那么多钱回来,剩下的那些钱都被抢了去。”
司聪眼里满是担心,“他们可伤着你了?”
叶琛摇头,“给了钱就放我们走了,我看这些人就是图财,倒不是害命。”
司聪微微松了口气,颔首道:“这些人还算有些底线,不配合的商户都关了起来,至少没要了命,比土匪还是强了些,我也是舍出去了千金,才免于牢狱之灾的。”
叶琛愕然,“那么多?他们,他们这是要造反啊?”
司聪惊恐的横了他一眼,谨慎的嘱咐道:“可不许瞎说,这些人还是在秦国的管辖内,是打着筹集军款的旗号,可没说是造反,其他人也是,可管住了嘴,别出去瞎说去!”
屋里的几个人皆惊惧的点点头,司聪看向一直与徐老太太聊天的叶父,问道:“叶伯父的身子可还好?”
叶父瘦了些,但是气色还好,点头道:“我还成,就是阿琛的身子欠妥些,为了赶路,也没怎么休息,原本一个半月的路程,不到一个月我们就回来了。”
司聪很是担忧的看向叶琛,叶琛忙摆手摇头。
“也不是着急赶路,是这一路上顺风顺水的,没什么阻碍的就回来了,你别听我阿父胡说,我真的没事。”
司聪舒了口气,“没事最好,回来时可带着洛神医给开的药了?”
“带了带了,都带回来了,洛神医怕我路上不好煎药,还给我制成了丸子药,就是方子都带了回来,你就放心吧!”
司聪这才稍稍放了心,忙命人去给叶琛父子收拾房间,先稍作休息。
司聪亲自下厨做了叶琛爱吃的几样菜,一家子围在一起吃的舒心,谈的欢快。
叶琛这一走就是十年,说话的口音都有些串了味儿了,有时候弄出几句江南话,听的菊花他们一愣一愣的。
司聪嗔道:“又不是没去过广陵,才几年你们就都忘了,可见这行万里路都就饭吃了。”
菊花挺着大肚子笑道:“听别人说是一个味儿,听阿琛舅说又是一个样,总觉得怪怪的不习惯。”
叶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脖子,笑道:“我也是被当地人同化了,那里鲜少有咱们这里的人,乡音难闻啊!在家时,就是我们几个还能说说家乡话,出去就变了味儿,人家还嫌弃我们的口音难听呢!”
大家笑做一团,阿宝道:“最初我是极其的不习惯,在学堂里听先生讲课也听不懂,总是挨手板,后来才慢慢的听懂了是什么意思。”
叶父吐槽道:“听那地方人说话真是费劲,软塌塌的一点劲儿都没有,男人不像个男人,女人软的跟水似的,我听着浑身不得劲。”
他这话说完更是引来了一阵笑声。
“也不知当时阿香是怎么与那当地人交流的,竟然都听的懂。”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司聪,司聪有些尴尬的抽了抽唇角,她能听懂那些方言,是因为上辈子常在那边游走,比那地方还远的地方都去过,更难懂的语言都学过,这点真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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