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聪倒是面色平静,他敢提前回来,那必然是达到了她的要求了。
微微扬着下颚,冷眼瞥了他一眼。
“你是来跟我宣战的?”
阿宇立时就怂了,呵呵干笑两声,“岂敢岂敢,我是来向孟娘子复命的。”
司聪眼皮微抬,还是一脸的沉肃。
“起来说话,不必总跪着,我又不是皇帝老子!”
阿宇微有些惶恐,银花忙上前扶起了他。
“阿母叫你起来你就起来,你还没吃饭呢吧?厨房那边就快好了,我去给你拿点果子吃。”
阿宇拉住她道:“不用忙,我不饿,你不想听听我都给你挣下什么家业了吗?”
银花茫然的望着他,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
阿宇拿起一个包袱,打开后是一个木匣子,他轻轻翻开,在里面拿出了一卷丝帛,恭敬的递给司聪。
司聪扫了他一眼,接过翻看起来。
“按您说的,这是一百亩田产的契约,下面那个是宅子的,就在东城,是二进的院子,院里还有个小花园。”
司聪看了两眼,眼睛瞄向了阿宇,有些赞许之色。
“那两个是铺子的契约,一家是粮油铺子,一家是布庄,还有一家正在洽谈,基本上已经定了,是一家珠宝铺子。”
司聪有些惊讶,“珠宝?你要经营珠宝?”
阿宇点点头,司聪微微抽气,这珠宝铺子可不是一般财力能经营得起的,铺子里的每一件饰品那可都是真金白银的值钱物件,没个几万金的本钱想都别想。
司聪还在震惊中,阿宇又打开了一个包袱,里面也是一个匣子,不过不是木质的,而是银制的。
那银匣子还上了锁,阿宇掏出锁打开,拿出了里面的金子。
“这是一千金,请您过目!”
阿宇把这些东西都摆在了桌子上,不光是银花与徐老太太看瞠目结舌,就是司聪也惊的合不拢嘴巴。
阿宇难掩得意之色,胸膛挺的高高的,只等着司聪夸他。
须臾,司聪收回惊愕的目光,又恢复平静。
“那就说说这两年,你是如何发家致富的吧?”
阿宇压不住嘴角的愉悦,忍不住瞄了银花一眼。
“起先我就是跑跑腿,挣点辛苦钱,后来跟着一个商队去了大宁,那里盛产美玉,我便在那里停了下来,挖玉,抢石头,跟着当地的行家学辨认玉的成色,后来拿去南边卖,挣了些钱,就跟着那些人去了西域,那里有个地方的和田玉是举世闻名的,千金难求一块真的,我是走了大运了,淘到了一块上等的玉,那一块就是价值连城的价格。”
阿宇说到兴奋处,还有些手舞足蹈的,边比划着边说。
“也是遇到贵人了,那块玉着实卖了个好价钱,我又怕直接回来被人惦记上,紧着就去了南边,做起了绸缎生意。”
司聪心中惊涛骇浪,他说的轻描淡写,可都知道这玉器的买卖不好做。
首先就是以次充好,被骗的人不在少数。
再就是赌石的凶险不比战场上差多少,动辄就是倾家荡产。
还有就是挖矿抢石,那就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买卖。
西域!他说的就是现如今的新疆,和田玉确实闻名于世,一块和氏璧造就了怀璧其罪的千古流传,又有多少权贵风流,为此耗尽一生。
不必他说,她都能想象得到那块和田玉来历是何等的血雨腥风。
心里有些忐忑,抬头看向他。
“你这些钱,可沾染了血腥?”
阿宇忙摆手。
“不曾!您放心,您的谆谆教诲阿宇始终记在心上,伤天害理的事我从来不曾做过,不过,为了生存,耍一些心机还是有的。”
司聪心下微松,微微垂了垂眸,又抬起眼看向他。
“今儿祭典上豪掷的商户就是你吧?”
阿宇正在沾沾自喜,不想司聪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有些懵。
银花与徐老太太则是一脸惊讶的齐齐看向他。
阿宇尴尬的扯了扯唇角。
“那个,我这也是为了银花的脸面,我刚回来,根基不深,未免会被人看不起,先在郡守大人那刷一波好感,日后也好行事。”
司聪撇着嘴道:“年纪轻轻的,倒是老道,人间正道是沧桑,你记住一句话,到什么时候别忘了本,不必过于钻营,只有不断地进步,强大自己,才不会有人欺负你!”
阿宇忙诺诺称是。
“脸面这个东西,不是别人给你的,是你自己挣来的,不论家世、财富、地位,而是体现在你的品德、智慧和勇气,不要过于虚荣,脚踏实地的做人,你会迎来你人生的巅峰!”
阿宇颇为受教,深深的施了一礼。
“您教育的是,阿宇谨记在心!”
司聪喟叹一声,“行了!你也很不错了,还不到期限就完成了目标,我也不能食言,回去请媒人来提亲吧!”
阿宇欣喜若狂,看向银花,笑的见牙不见眼。
银花也十分的高兴,抿着唇抑制着笑出声音来,与司聪道:“阿母!今儿是新年,就让阿宇留下吃饭吧,都好几年没在一起过年了。”
司聪斜了她一眼,“无媒无聘的,以什么身份留下吃饭?你就这么着急?等提了亲再说!”
银花有些失落,郁闷的撇了撇嘴,还想争取。
阿宇道:“媒人已经在外头等着了,我这就去叫!”
这回是司聪三人都惊讶了,他这是有备而来啊!
进来的媒婆大家都不陌生,是远近闻名的官媒,一张巧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
那一套喜庆吉利话就不用说了,司聪这种自带冰冷气场的人都忍不住笑弯了唇,拿了十个钱作为打赏。
媒婆指着院中摆着的十几口大木箱子,一样一样的介绍着聘礼。
“这是官窑烧的瓷器十八件,碗盘杯碟,花瓶茶具都齐全。”
“这是绸缎十匹,绡纱十匹,都是上等的好料子,二姑娘做嫁衣最合适不过了。”
“这里是各样的西域的玩意,银壶金鼎,珍珠玛瑙手串,香炉手炉的,应有尽有。”
媒婆又走到一个箱子跟前,羡慕又无奈的叹息一声,打开了箱子。
“这里是圜钱十万,是范公给二姑娘的零用钱,您是买胭脂水粉,还是置办嫁妆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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