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聪说到动情处落下两滴泪来,族长微微叹息道:“也是族里管教不严,才出了那样的事。”
司聪吸吸鼻子,“也不怪族里,那徐来福向来是个表面老实,背地里阴狠的,他做的坏事,远不止这些,我生产时,差点就遭了王氏的毒手,若不是花婆一直护着,侄媳妇早就是一缕冤魂了!”
族长惊诧不已,“竟有这种事?”
司聪抹了抹眼角,“这事我阿姑都知道,那药至今还在我柜子里锁着,我想着,都是一家子骨肉至亲,怎么就这般的不容我,我思来想去,还不是为了我夫君那点卖命的钱。”
族长微有不悦道:“二郎媳妇,这话也不能这么说,族里今日这般决定,也是为了二郎的后人着想,你还年轻,万一守不住走了,留下二郎这几个可怜的孩子也是难度日,你伯兄来与我说,想要回你的财产替那小儿保管,我觉得也在理。”
司聪眉峰微挑,扯了下唇角。
“族长的顾虑我都理解,我也服从族里的安排,反正早晚都是给我儿的,现在给了又何妨!”
族长大为惊讶,“你是同意了?”
司聪长叹一声,“就那两亩薄地,几间草房,我有什么可把持的,就是都给了族里也成,阿安以后还要靠族里帮衬呢!”
族长面色一变,道:“怎么可能只有这些?你伯兄可说,那包子铺是你名下的,光盘下那店铺就三千个钱,二郎媳妇,你可不要哄骗我。”
司聪也是一脸的惊诧。
“族长伯父,要说您是被徐来福哄骗了呢,他也不是打哪听来的这种谣言,那铺子是花婆与叶琛的,与我何干?”
族长眯着眼睛,一脸的不信任。
“不可能,这事传的沸沸扬扬的,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怎么可能有假?二郎媳妇,你莫不是还打着什么主意,想要吞了这笔钱吧?”
司聪心中好笑至极,她吞自己的钱,这是什么狗屁道理,这族长与那徐来福是一丘之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族长伯父,这事是不是我胡说,等花婆来了一问便知,那铺子的房契在官府是有记录在案的,我想胡说也不敢啊!”
族长愣住了,“果真如此?”
司聪颔首,“千真万确,侄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族长伯父还不知道吗?嫁过来十几年,就知道生孩子,若不是花婆可怜我,拉扯我一把,我们母女几个早就饿死了,我哪来的那笔钱买铺面,有那闲钱,我置一处宅子好不好,看人家花婆都换了大宅子了,我何必还看人脸色溜房檐!”
族长迷惑了,这小寡妇说的也在理,谁有钱了不先置房子置地,倒去买个铺面。
司聪却面色淡然,底气十足,要查就去查好了,反正那房契的名字是金花和银花的,她当初就防着了,她刚才强烈要求将几个女儿逐出家族,防的就是这一点。
族长上下打量了司聪两眼,穿的还如从前般破旧不堪,也不像是能拿出几千个钱买铺子的人。
可在理是在理,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寡妇,能到县城租宅院过日子,刚才又夸海口说出双倍的钱,这似乎,又说不通啊!
于是道:“你既无钱,那你刚才又那般说,你拿什么出双倍的供奉?”
司聪唇角轻弯,“我这么说,自然是因为我能挣来,族长伯父您好好想一想,花婆因何放着那么多族人不用,偏要拉扯我一把?”
族长眼色深深的看着她。
司聪道:“因为我的一些想法,能给花婆带来收益,所以,只要我还有用,花婆就不会看着我不管,那我答应族长伯父的事就能办到,族长伯父以为如何?”
族长沉默不语,司聪又道:“族长伯父不妨告诉我,我那狠心的伯兄答应给您多少?”
族长眉头紧蹙不言语,这岂是能说出口的?
司聪也不追问,道:“族长伯父不说也罢,徐来福也不敢承诺太多,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一年给族里一百个钱做供奉,日后族里也可以建立族学,让孩子们也有书读,将来或可成为栋梁之材,另外,拿二十个钱单独孝敬族长伯父,您看如何?”
族长的眼球显然是放大了几倍不止,那眯缝眼看起来也光亮有神,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说话可算数?”
“当然算数!”
族长还是一脸的怀疑。
司聪正了正神色,举起右手竖起中间三根手指。
“我孟留香以亡夫之灵起誓,如违此言,必断子绝孙!”
这誓言可谓是够狠毒,族长一时怔住。
怔忡良久,方叹息一声:“你既如此诚恳,那我便成全你的心意,只是这钱......!”
司聪忙道:“族长伯父见谅,这么多钱我一时也凑不齐,等花婆来了,我先跟她借点,余下的,我尽快凑齐了交给族长,请族长放心。”
族长微微沉吟,“那你打算先给多少?”
司聪想了想道:“出来的急,我手里只有十几个钱,先给了族长伯父。“
司聪说话间,从腰间掏出一个布袋子,将里面的钱全部倒在了桌案上。
族长数了数,十五个钱,瞄了司聪一眼,收了起来。
司聪嘴角微露出一丝蔑笑,等他将钱全部收了起来,又道:“我从花婆那里先借一些,族长得了先给族老们一个交代,也别叫族长难做不是。”
族长面色有些赧然,这小寡妇真是通透,这些事早就看的明明白白的了。
微微叹息道:“这些都好办,只是你与那叶家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没法与族人们交代啊!”
司聪面色沉了沉。
“我与叶家兄长自是清白无虞,叶家兄长于我有救命的恩情,我心里感激不尽,可若说是我们有私情,那纯粹是有人故意诽谤,无非是想借此置我于死地,好侵占我的家财,族长伯伯莫要被那起子小人蒙蔽,他这是借刀杀人。”
“可这事,也不是空穴来风,我信你何用,那族人的嘴,又如何堵住?”
司聪沉吟片刻,道:“族长但凡细细想想,这事就是漏洞百出,叶家现在不是穷的掉底,是铺子都买的起的人家,那媒人是三天两头往他家里跑,人家干嘛放着正经的女儿家不要,偏要我一个带着六个孩子的寡妇?他是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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