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的咋样啦?”
马向芳打发走了来买表的人,进屋后瞅了眼面无表情的杨宏斌,又看向曲卓。
“老杨……插队以前犯了点错误。”曲卓笑呵呵的说:“趁着天黑祸祸过俩女同学,还有一个寡妇。现在都还是悬案呢。”
“呦~”马向芳惊讶后兴致瞬间就来了。
“一时冲动,一时冲动。”杨宏斌尴尬的解释。
马向芳察觉到了杨宏斌说话时的神态好像有点……不一样。但也没多想,只当他最大的秘密曝光了,心里紧张不安的原因。
挨着曲卓坐下,翘起二郎腿笑呵呵的说:“我说你咋放着好好的工人不当,非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敢情是怕回去了,被苦主认出来呀?”
曲卓没想到马向芳脑补能力这么强,稍一分神,“杨宏斌”那边点了点头,有点磕巴的说:“是…是有这方面的担心。”
“怎么说?”马向芳看向曲卓。
曲卓假意沉吟,缓缓说:“老杨都这么有诚意了,要不……咱小小的配合一下?”
“得!”马向芳点了下头,起身拍了拍杨宏斌的肩膀:“老杨呀,等以后你步步高升了,可不能忘了我和红旗呀!”
杨宏斌连忙保证:“不敢,肯定不敢。”
马向芳重新坐下,大大咧咧的说:“行吧,咱商量商量到时候该咋整……”
专班到长岭有两个目的,一个是确定何卫东强迫女社员的情况,一个是确定县里违规给何卫东办理入伍手续的事。
两件事虽然都很重要,但有先后顺序。
得先确定前者的情况属实,后者才涉及到违规。
想确定前者,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到知青点的涉事知青,确定当天最真实的情况。
这里有一个问题,调查需要秘密进行。专班直接去知青点,或者把几个知青喊到某处问话都不大方便。毕竟县里到处都是眼睛,很难瞒住有心人。
这时候“杨宏斌”提出了一个建议,袁家大队有一个叫乔明信的下放人员,很可能是蒙冤受屈的。可以打着找乔明信了解情况的幌子过去,然后找机会接触几个涉事知青。
这个建议无疑是非常稳妥的,两名专班成员立马同意,还把“杨宏斌”好一顿表扬。
转过天一大早,曲卓急火火的杀到养猪场。见乔明信正在破缸里的浮冰准备洗漱,赶紧拦住他。
“干啥?”乔明信不解。
“别洗。”曲卓抬手把乔明信有点乱的头发抓挠的更乱了一些。
“去去去……”乔明信打开曲卓的手。
“啧~”曲卓看了看乔明信下巴上的青茬,不满的说:“你说你,闲着没事儿刮啥胡子呀。留着多好看。”
“……”乔明信一脸无语。
“那啥,一会儿有调查组的人来跟你了解情况。”曲卓说话间开始帮乔明信收拾屋子。
不是往利索里收拾,而是往乱里折腾。顺手把摆在外面的糕干粉啥的藏起来。
“什么调查组,了解什么情况?”乔明信脸色变了。
“了解那四个货造的孽。你别有顾虑,有什么冤屈抓住机会赶紧说。”曲卓说着话打量了下屋内,发现墙角堆着两块煤坯子,赶紧抱起来藏到小屋后面。又抱进屋一捆干草压住地上不好收拾的煤粉。
全国范围内等着翻案的人海去了,不可能一下子全都启用。至于先启用哪个后启用哪个,论资排辈也好,根据实际需要也罢,终归要有个顺序。
曲卓没本事把乔明信往前面排,但有多大力气使多大力气。起码让调查组注意到他,把他加进名单里。而且日子过得越惨越好,越能激起对方的同情心越好。
不然,人家看到你吃着糕干粉,还烧着煤。保不齐就得琢磨,既然你过得这么滋润,就再坚持坚持吧。先紧着那些境遇更差,更值得同情的来。
乔明信不了解前因后果,还以为国家想起他了,直接被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给砸晕了。
站那愣了半天,任凭曲卓忙忙叨叨的瞎折腾。直到曲卓扒他的衣服才醒过神:“你干什么!”
“别穿这么立整,你那些抹布似的旧衣服呢?赶紧找出来换上。”曲卓着急的催促。
“弄虚作假!”乔明信推开曲卓,皱着眉板着脸:“瞎折腾什么,该啥样就啥样!”
“你这……”曲卓捂住口鼻,嫌弃的说:“要不,你刷刷牙吧。别把人熏跑了。”
乔明信的心脏好悬没气骤停了,不过被热血冲到发涨的脑子也冷静了下来。
调查组……听名字不像是专门冲着他一个人来的。
而且,这种事不是应该当地领导先得到消息,然后来报喜吗?
怎么是这小家伙急三火四的跑过来?
疑心一起,乔明信彻底冷静下来:“你跟我说说,那个什么调查组的,到底是怎个情况?”
“就是京城下来的,应该是每个省都有。专门调查你这样的,过去十年里遭遇不公正待遇,还有被迫害的人。”
“那,他们是……你向他们反应了我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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