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区警署外虽然热闹,但两边只是小角色们在互相叫嚣。
己方还没有形成压倒性优势,马家也没派出主事人。不到真正风光的时候呢,向波没有急着出场。
指挥司机在一百多米外,路口另一侧两盏路灯之间的林荫下停车,随后上了曲久勷的宾利。
曲久勷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到地方直接进警署接人就行。哪知场面火药味十足,下一秒就要发生大规模械斗,心里忐忑不安的厉害。
还好,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瞅见前面全是人,不知道新义安在人数上处于绝对劣势。
尽管心里怕怕,面上还撑得住。
掏出装叉用的雪茄盒,发给一根向波。俩人坐在车里喷云吐雾谈笑风生,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二十分钟过去,远处两拨人的叫嚣声小了许多……吼累了。
向波有些绷不住,按时间算尖沙咀、油麻地、旺角等一些比较近的堂口,早就应该到了。
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依旧只有最初赶到的本岛堂口在撑场面?
就在向波心中焦急的时候,一辆的士远远开过来。
估计的士司机被前方的对峙吓到了,离着还有半条街就把乘客放下。油门都不敢往大里踩,悄摸悄声的调头离开……
向波的司机和保镖十分警惕,保持着右手探进里怀的姿势,一左一右守护在宾利两侧。
很快看清出租车上下来的,是尖沙咀堂口的大D和大D的两个马仔。
保镖迎上去询问情况,得知O记封了红磡隧道北侧入口,把自家人马全部截住了。
大D得了做馆的命令,乘快艇兜了个大圈,从五号码头上岸赶来报信。
向波听了保镖的汇报,心中又惊又怒。
有心薅住曲久勷的脖领子,质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是说港警心向小日子吗?
质问的话正要出口,见曲久勷四平八稳的坐在那,对外界的声音不闻不问。
车外昏黄的路灯,只照亮了他半边下巴。口中缓缓吐出的烟气,让他本就处于阴影中的脸,越发阴晦不清。
看起来,十分高深莫测。
向波不由想起了大哥对这位曲先生的种种评价……难道,后面还有变化?
心中疑惑,没敢发飙。
有心问一下,又感觉一开口就落了下乘,像是自己怕了似的。
嗯~要显得有城府,不能毛躁。
暗暗告诫自己后,向波稳住心态,冲车外的保镖摆摆手,示意不必大惊小怪……
向波不知道的是,此刻看起来高深莫测的曲先生,心里慌的一匹。
要不是感觉身边的向波似乎毫不惊慌,应该还有后手,已经命令阿宾赶紧倒车,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同样是为了面子,显得有城府,也相信新义安有实力应付眼前的场面,曲久勷才努力克制着不安,貌似稳如泰山的坐在那喷云吐雾……
没错,哥俩都在硬撑。互相期待着对方还有底牌,一旦打出来,就能瞬间扭转局势!
安静中度过了十多分钟,一个穿着西装的身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头,奔着宾利走过来。
直到对方被保镖拦住,曲久勷和向波才发现有人来了。
曲久勷不认识对方,但向波认识。
看清脸后,神情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着变化了好几次……
冒出来的那位如果换上警装,是个穿白衬衫领养廉金,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吹空调的角色。
说实话,向波着实紧张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对方应该不是来抓人的,抓人也轮不到那个级别的人物亲自出场。
随后心中一动……穿着西装,不声不响的一个人过来……难道是……有话要讲?
意识到对方的来意后,向波沉下音调,气势十足的轻声吐出两个字:“阿武~”
强撑着挡在来人面前的保镖,闻言长舒一口气,赶忙撤步闪到旁边。
来人不紧不慢的走到宾利车外,居高临下的透过车窗盯着向波看了两秒。
声音很低,但不容置疑的说:“一,不准聒噪喧哗。二,不准有人受伤。三,三点前清场。四,明日大巴小巴正常出工。”
向波很想硬气的回一句:“你在教我做事咩?”
但,他不敢。
想说:“收到,你说怎样就怎样。”
可,不想丢了气势。
就在他犹豫着,怎样才能既不示弱又不会过于强势的回话时,车外那位已经走了。
向波松了口气,保持着冷酷的模样,余光偷偷瞥了下身边座钟般沉稳的曲久勷……
再看前方彻底吼累了,转为安静对峙的两帮人。还有隐约可见的,插在两拨人中间的军装警……心里有了几分明悟。
正常来讲,几百号社团分子在中区警署外剑拔弩张,港府早就出动防暴警,甚至是飞虎队了。
眼下没有抓人,也没有驱散,只是派一队军装警拦在当中阻止直接冲突。
向波知道这里面肯定有说法,但搞不清到底是怎么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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